源重光点头道:“诸位大师既然都这般说,那自然是信得过的……”东灵子向他微微摆手,斜眼向止观瞥去,冷冷道:“当真只是如此?勾结金狗的只是法阇一人?”止观微一犹豫,点了点头,道:“法阇师兄不过一时糊涂,老衲等日后自当慢慢劝说于他。”
东灵子微微冷笑,并不搭话,右手中握着的阔剑慢慢抬起,左手五指不住屈伸,似是算数一般,眼光慢慢斜向一边,落在龙树身上。龙树眼见他神色无礼,眼光咄咄逼人,给他瞧得全身不自在,喝道:“东灵子,止观大师是少林寺方丈,敬你远来是客,你怎可如此无礼。你只管瞧着老衲做什么?”东灵子不答,左手屈指计算不止,陡然右腕一振,阔剑倏忽点出。这一剑出手并不甚快,剑势也丝毫不见精妙狠辣,但龙树竟是避之不开。众人眼前只花得一下,东灵子剑尖已指在龙树咽喉之上。
钟蕴秀大为吃惊。龙树与方七佛齐名,同为闽南武林领袖,武功如何,她是亲眼见过的,虽然在方腊手下不敌而去,但纵是方腊,也决计不能一招之间便制住此人。这东灵子虽号称“淮河以北剑术第一”,到底不过执掌泰山派这等小门派,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远不能与止观、张玄真等相提并论,与卫玄隽、费不佞相较,也颇有不及,万万料不到此人剑术一精至斯。钟蕴秀忍不住侧目向秦渐辛瞥去,却见他凝视东灵子不住屈指的左手,口唇喃喃而动,若有所思。
其实岂止钟蕴秀吃惊,这时场上千余人,除了东灵子自己之外,人人大出意料之外。东灵子冷笑不止,斜眼瞥向止观,道:“止观大师?贫道再问一句,勾结金人的当真只有法阇一人么?”龙树又羞又怒,正要开口,东灵子手臂微送,剑尖抵入龙树咽喉数分,却不见血,原来他这柄阔剑,竟是没开锋的。
止观脸上阴晴不定,低声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东灵道长剑术无敌,老衲早有耳闻。莫非竟是要恃艺横行,在我少林寺扬名立万么?”他这话说来全无威势,反而大有示弱之意,众僧听在耳中,无不暗暗摇头。东灵子仰天打了个哈哈,朗声道:“止观大师到底是佛门高僧,虽不能严持妄语戒,说了诳语之后总不免心虚。如此说来,这龙树与金人勾结之事,止观大师也是知道的了?”
虚慈踏前一步,向东灵子道:“东灵道长,龙树师兄一时不察,为法阇所误,确曾与金国元帅完颜宗弼相识。但认识一两个金狗,便算是勾结金人么?东灵道长在泰山开山立派,泰山眼下在伪齐境内,东灵道长未必便不认识一两个伪齐刘豫辖下之人。莫非东灵道长,也算是勾结伪齐刘豫么?”东灵子向他扫了一眼,大喇喇道:“这位大和尚怎么称呼?”虚慈微微一笑,道:“贫僧虚慈,现为少林寺般若院首座。适才道长还同贫僧打过招呼,怎地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