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使也不是明王的敌手。明王虽自承不及方教主,但以明王这等雷轰电掣的身法,便是当着方教主之面带走钟伯母,只怕方教主也未必能阻得了罢?”曾埋玉默然,半晌方道:“当年方十三命我出使波斯总教,待我东归之时,木已成舟。若非如此……若非如此……”秦渐辛抢着道:“若非如此,明王定也与我今日一般,宁负天下,不负所爱,是也不是?”
曾埋玉叹了口气,道:“你想劝我成全你么?我等了近二十年,才有今日的快意。虽是对不住你,却也顾不得了。”秦渐辛摇头道:“晚辈怎敢强人所难,只是心中好奇,问些旧事罢了。明王,你说钟伯母婚后数年即郁郁而终,你明知道钟伯母过得不好,怎不带她远走高飞?莫非钟伯母在你心中,也如这寒玉剑一般,被人碰了,你便不肯再要了么?”曾埋玉一张白净的面皮陡然涨得通红,尚未开言,秦渐辛又道:“曾明王,钟伯母早逝,方教主和钟左使固然难辞其咎,真正害死她的却是明王你自己啊。”
曾埋玉张口结舌,忽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伸手扯下头巾,乱抓自己的头发。他本来虽神色愁苦,形貌落拓,却仍不失清雅洒脱之姿,这时却犹如疯子一般,全不顾体面,只是大哭不止。秦渐辛一呆,倒不料他竟会如此,心中微觉歉疚,正要出言劝慰,却听曾埋玉哭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嫌弃她。当初我苦苦哀求,恨不得跪下来求她跟我走,她却总是不允,宁可跟着钟相那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兰儿兰儿,我不负你,你却何以负我?”
秦渐辛心中不忍,忽然想到:“我不顾和钟大哥的结义之情,前来截夺师妹,若是师妹不肯跟我走,却又如何?”情不自禁回头向花车瞧去。却听花车之中,张素妍的声音轻轻道:“兰姨没有负你。当年兰姨不过和你言语投机些罢了,哪里是你的未婚妻子了?本来就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怎怪得旁人?”
曾埋玉怒吼道:“你胡说!”身法如电,从地上一弹而起,和身向花车扑到。秦渐辛大骇,叫道:“手下留情!”忙揉身抢上,忽然灰影闪动,却是卢玄音已然抢在头里。两人行动虽快,其势却均已不及阻止曾埋玉出手。
便在这时,忽然一阵极轻极细的铃声响起,若非秦渐辛内功深湛,几乎不能听闻。跟着那花车轰然巨响,车厢已被曾埋玉掌力震得四分五裂,向外飞出。四处飞散的木板之中,却夹着一个藕色衣衫的窈窕身形,半空中一个转折,轻轻巧巧落在地上。秦渐辛大喜,生怕曾埋玉一击不中,又再追击,眼见卢玄音已挡在张素妍身前,当即跃在半空,发掌拍向曾埋玉后心,那是“围魏救赵”之意。曾埋玉半跪在车上,一动不动,对秦渐辛拍来一掌恍如不觉。秦渐辛掌力尚未触及他身躯,已觉不对,忙变掌为抓,扳向曾埋玉肩头。却见曾埋玉应手而倒,“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秦渐辛大讶,忙俯身看时,只见曾埋玉双目圆睁,脸上犹带怒色,却是一动不动。伸手探他鼻息,竟已气绝。秦渐辛心中惊异,忙道:“师妹,你竟杀了曾明王?”张素妍奇道:“那怎么会?”便待上前察看,但终是害怕,微一犹豫,站在秦渐辛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