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呢?鹰旗军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身边一洼一洼的鲜血。
不多时,刚染红的半匹战袍被一支长枪挑得高高,在斥侯们的防御圈中飘扬,顺着枪杆滑下来的是一滴滴的鲜血。
祝罗万端着步军弩看着那旗帜,心头说不出的轻松痛快,当一个希望变得太过沉重,放弃它也会充满真实的诱惑。
大地在脚下震动,沉闷的马蹄声响如同地下滚动的巨雷。
祝罗万愕然地抬起头来,原来燮军真得要准备最后的攻击了。一批批的燮军从林子里涌出来,他们旗帜鲜明,盔甲耀眼,原来并不都是真骑。黑压压的真骑在斥侯们面前密密排开一路,后面则是大队的步军。同时展开的还有斥侯们身后的兵力,坏水河和黄洋岭间的狭窄峡道上布满了燮军。
“得有七八千?”一名金矩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大的排场!”“也就是四千模样。”祝罗万摇头否认,他的目力最好,一眼就看出前后两阵的厚度。“不过能用四千人来给咱们送葬,也实在是很给脸面了。”斥侯们都哄笑起来。这样的时刻,死亡不再是沉重的话题,因为太过清晰,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威慑力。
也就是四千……话是这么说,为首的鹰旗军很觉得庆幸。偏马的兵力配置大家都清楚,能够调动的就只有青曹军的一千轻骑。现在两面的真骑就在两千以上,不要说还有大量的长戟和弓兵。就算青曹军全力冲击,也未必能穿透燮军的阵势,他这面红旗挂得实在有道理。
可是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这是骑兵在加速冲击。斥侯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身后和面前的真骑都还在列阵,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展开,分明不是他们在加速。
“来得不多,大概就是两百骑。”伏地听声的一名鹰旗军判断,“青石方向来的,是重骑兵!”,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是我们的左路游击!!”“都出来了。”杜若澜指着不断涌出的燮军说,心下微有寒意。燮军果然在这样狭窄的地域内安排这这样强的伏兵,不管偏马投入哪一路的援军,都可能被山林里的燮军裹着厮杀。尚慕舟的话虽然刺人,可他的判断毕竟是正确的,这样的主将的确比杜若澜自己要称职得多。
“终于撑不住了啊!”路牵机大笑,燮军这个时候亮相说明他们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斥侯战的目的终于实现了,“包围斥侯的兵力大约是……四千多。”他总结,同时又亮出了另一份消息,“昨日派出到侯燮军大营那边的斥侯,营中增灶添帐,实际兵力当在五千以下,步骑各半,无重骑。此数与枣林方向的补给也大致符合。”“不到一万的兵力。”尚慕舟的眼睛也亮了。“好!好!好!”路牵机连连点头:““燮军果然是布了一个疑阵,难怪他们久不南下,原来也是兵力不足。这下漏了底,该轮到我们上场了。”“九千兵力叩关偏马还是够的,更别说封杀我们的援兵。”杜若澜一时没有理解尚慕舟与路牵机的兴奋。
“杜将军所见是眼前的战场,小路说的是日后的战场。”尚慕舟笑道,“这一战不去管他。燮军大营后面是囤积南侵粮草的枣林,既然燮军不足一万,我当可战而胜之。一旦攻破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