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马引来更多的支援。而这两百多人的损失对真骑来说几乎不算皮毛,围绕着斥侯们奔驰的战马始终都有那么多。每次冲击过后,山脚下的林子里总会冲出养足了精神的骑兵来。
斥侯们也很矛盾。这是困兽之斗,他们明白自己的反抗仅仅是一种仪式。他们当然希望能够得到偏马的支援,可也同样清楚,等待援军的是林子里那不知实力的伏兵,从这个意义上说,斥侯们不希望自己人中了这样明显的计策。要消耗,就消耗已经被困在这里的斥侯们吧!祝罗万端起步军弩试了一下,弩弦的声音有些奇怪,看来撑不了太久了。这是第二条用坏了的弩弦,他的口袋里还有最后的一条弩弦,不过看来用不上了。斥侯们手中的箭矢大概还能应付一轮真骑的冲击,如果真骑依旧保持原来的冲击规模的话。在那之后,斥侯们就只剩下的短兵器。那些鹰旗军好些,他们的长刀足以劈倒马上的战士。可大部分的青石军弓箭手就只配了小小的一面圆盾和匕首一般的短刀。祝罗万不愿想象肉搏的情形。青石军的训练是精密有序的,弓箭手们应该得到刀牌手和长枪手的保护。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用腰间的短刀去对付那些呼啸来去的骑兵。
冲入战阵的真骑习惯使用重兵器,虽然他们也和其他燮军一样配备了马刀。先前的战斗已经证明,钝兵器所能带来的恐慌匕杀伤力更致命。使用盾牌和刀剑抗击对于真骑的狼牙棒和锤斧几乎完全无效,每次冲入阵中的真骑都能成功地收割两条人命。祝罗万的身边现在还倒着一名周捷军的弟兄,他的脑袋被真骑的铁锤整个击碎,双手还仅仅握着被砸碎了的长弓。
“弟兄们,我们挂红旗吧!”为首那名鹰旗军说。
他不是祝罗万那队的鹰旗军,那名鹰旗军已经战死了。苇哨早已不再响起,所有幸存的斥侯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防御圈子里。如果还在数的话,应该轮到第七枚苇哨了。这样的局势中担任指挥绝对不是轻省的事情。每一轮的攻击,真骑都能迅速找到正在发号施令的鹰旗,把箭雨集中到他的身上来。一名鹰旗军倒下,就会有另一名鹰旗军站起来接替指挥。所有的青石军都惊异于他们这种前仆后继的勇气。如果不是这些鹰旗军的坚持,这个防御圈中或许还有同样的幸存者,却绝不会还有这样顽强的战斗意志。
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厮杀的目的仅仅是厮杀,支撑这些斥侯们的只鹰旗军们奇怪的执念和坚持。他们同样能看清真骑的埋伏,却似乎总还指望着得到支援―――一直到这一刻。
“挂红旗,在军中就是死战到底的意思。”那名鹰旗军解释,诸侯国的军制,青石军未必都清楚,“也就是通知后方,不用再派援军来了。”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反对。斥侯们都已经战斗得麻木,升不升红旗对他们没有区别。实际上,有些人是这样的疲惫,战死对他们而言也成了极大的诱惑。
“没有人反对嘛?”鹰旗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挂红旗,更多是对这些斥侯们的一个交待。偏马寨还在几里开外,就是挂面被子一样大的红旗,又有几个人能看见?“哪里有红旗?”祝罗万忍不住开口。折断的枪矛倒是现成,可是哪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