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乱源当众砍了。
尚慕舟来了偏马一整天,与诸将匆匆一见,其后便只在营中走动,似乎没有注意到军营中的那种怪异的气氛。杜若澜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问个究竟,好容易等到尚慕舟邀他去查看地形,终于找个借口喷发出来。
抛出去的话头没有砸出一点声响,杜若澜心头不由燃起了一丝怒意。身为青石六军统领之首,他在青石城中也算是说出话来能在地上砸个坑的人物,哪里有过这样小心探问却毫无收获的事情?大概是看见他面色不豫,尚慕舟终于收敛了微笑,淡淡地说:“人毕竟不是马,怎么能用手段来收服?”杜若澜追问:“那倒要请教,鹰旗军界帅的兵是怎么带的?”尚慕舟摇摇头说:“他那么散漫的性子,怎么会带兵?”三军将领倒有一小半在他们周围,听到尚慕舟这样说话,不由一阵哗然。身为鹰旗军副统领,青石城防副帅,尚慕舟居然公然指摘他的上司不会带兵,搁在哪一处军中都是重罪。更何况大战在即,筱城主不但临阵易将,换过来的这位看来还跟上司有矛盾,这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杜若澜严厉的目光环扫了一圈,场面才安静下来。他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望着尚慕舟。鹰旗军的实力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可是尚慕舟带来的这百余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手,言语行动间都显得训练有素;更何况界明城早年在野尘军中就颇有名声,算得上一时豪杰,尚慕舟跟他多年,也不曾听说过他们内讧。尚慕舟说界明城不会带兵,那必然有他的理由。不用追问,他也会说明。毕竟尚慕舟这次拿了筱千夏的手令赶来,不是来给青石军捣糨糊的。
杜若澜如此沉得住气,让尚慕舟也觉得意外,眼中微微露出赞赏的颜色来。青石军将领他见了不少,大约是因为在宛州不经征战的关系,大多显得骄傲,觉得自己领得就是天下雄兵了。他原来也没有打算卖关子,不过青石军与鹰旗军作风迥异,要找个口子把关系理顺并不容易。在偏马寨中查看一整天,他才拿定主意:偏马诸军眼下只怕还打不起恶战。“界大哥打过很多仗,但是确实不会带兵。”尚慕舟坦然说,他脸上又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问青石诸将,“谁能猜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行吟者嘛!”一个青石将领说,“这个还要猜么?人人都知道!”“人人都知道么?”尚慕舟一时神色有些尴尬,鹰旗军在梦沼招兵买马还是挺低调的,哪里能想到界明城的名声已经“人人都知道”了。他抓了抓头,回头对几个鹰旗军说:“听到没有,界大哥原来有这么大的名气?”鹰旗军们脸上都有些自豪的颜色。
杜若澜点头说:“北邙之盟之后,宛州多了这许多河络,界帅的名气还能小了么?”“原来如此……”尚慕舟恍然,“看来在梦沼呆得久了,果然闭塞些。好吧,界大哥带兵打仗不过这五六年的事情,之前可是一直游历东陆弹琴唱歌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过转眼又恢复了从容的模样,“又扯远了,年纪大了就容易碎烦。”尚慕舟年纪比界明城还大两岁,可也不过是三十出头,一口一个“界大哥”不算,这时候居然卖老,青石诸将几乎听得笑了出来。“还是说带兵。论赏罚讲训练,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