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必学你们汉人耍什么机巧,不如在剑上决个胜负!”燕狡已见过易兰台的掌法轻功,知他招式虽好,内力却差,心中已有主张。只见他手中重剑全无机巧,结结实实一剑便从头顶直劈而下!以易兰台目前情形来看,这确是战胜他的最好方式。这一剑夹含雷霆之力,未至眼前,一阵逼人热力已灼烧得易兰台额前发丝卷曲起来。抵挡招架是全无可能,若说躲避,这一剑之力已笼罩他周身,唯一的办法只有向后疾退——然而后面偏偏便是湖水!
赵清商看得心头大骇,谁知易兰台也不破,也不解,连逼近眼前的灼热剑锋一并不理,摇空绿摇曳一江春水,直向燕狡心脏刺去。这一招实在有几分两败俱伤的意味,若换成当年的燕九霄,那真是你要刺便刺,要我后退一步决无可能。但燕狡与其父个性并不相同,他任大头领多年,思维缜密,第一个念头便是此人莫非还有后手?随即便想到尚需留易兰台活口,接连又想自己并无必要与他拼命。几个念头电转,雷霆怒剑未及易兰台身上已然回撤,一剑向摇空绿剑刃上格去。双剑未曾相碰,易兰台反手向上一抹,剑锋沿著燕狡五指直削上去,这一式变招奇快,流畅无比。从两者距离来看,只怕只有寸灰那般的剑法方能抵御。雷霆剑法本来利于远攻,燕狡索性向后连退三步,又一剑声势赫赫,拦腰向易兰台斩去。易兰台剑锋斜挑,自雷霆死角处一剑反攻。石舫畔水声不绝,易兰台一剑剑和著水流声响,连环不绝击出二十余剑。赵清商直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心中早将“天子剑”三字翻来覆去不知念了多少遍,暗想果然只有他,方当得上这三个字!燕狡一时奈何他不得,却也不担心。他早已看出易兰台内力不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果然又过三剑,易兰台内力已竭,摇空绿剑势远不如先前流畅。燕狡便在此时一剑横出,内力至处,易兰台难以抵挡,摇空绿脱手而出,幸而被他右手截住。先前燕狡一直见他使左手剑,此刻摇空绿已转到了易兰台右手,更不惧他。燕狡冷笑一声,一剑斩向易兰台双腿,这一招真是狠毒之极,赵清商在一旁看得分明,她手中无剑,情急下合身向剑锋扑去。燕狡看得分明,却也不在乎,手上又加了三分力,以雷霆怒剑之威,这一剑大可先杀赵清商,再断去易兰台双腿。炽热剑锋逼至眼前,赵清商自十三岁起就生活在死亡阴影之下,到此时,心头反倒一片坦然,便闭上双眼,心道自己在深沉雪这七日本就是捡来的,算上一算,这辈子倒也够本。她阖眼良久,却再无其他感觉,又等一会儿,心下诧异,慢慢睁开双眼,却见易兰台右手持剑,剑尖已深入燕狡胸前半寸有余,燕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中的雷霆怒剑已经落下,勉强支撑著身体。“你究竟是何人?”他嘶声道。易兰台抽出摇空绿,还剑入鞘:“天子剑,易兰台。”燕狡圆睁著一双眼,直直看著面前这个神态平静的人,终于点一点头:“原来如此。”他也不包扎胸前伤口,以剑拄地,踉跄走了出去。赵清商在一旁焦急,忙道:“你怎不拦他?再招来其他人怎么办?”易兰台摇了摇头:“不必了。一则,眼下江澄回归,除燕狡这般人物,也难有他人混入北疆;二则,他受那一剑,已经活不久了。”赵清商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