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科拉姆,装着那个小东西的马口铁烟草罐子在哪儿。 “我把它收起来了,安全着呢,”他说,“在那只工具袋的最下面,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我在船上的时候就把它焊死了,当时我说过要这么做的。说句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也许我们可以把它扔进矿火里,这样也许会解决问题。但是莱拉,你不用担心。只要它在我手里,你就平安无事。” 莱拉逮着个机会,把手伸进那只结满冰霜、冻得硬邦邦的帆布工具袋,拿出那只小小的马口铁罐子。手还没碰到它,她就感到了那个东西发出的嗡嗡声。
趁法德尔·科拉姆跟别的头领说话的机会,莱拉拿着那只马口铁罐子找到埃欧雷克·伯尔尼松,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当她想到他能轻而易举撕开发动机金属外壳的时候,她便有了这个主意。 他听了她的想法以后,便拿出一个马口铁做的饼干盒盖子,灵巧地折成一个光滑的小圆筒。莱拉十分惊讶于他的手艺。和多数其他种类的熊不一样,他和他同伴的大拇指能和其他手指相对,这样他们就可以紧紧抓住东西并进行操作。他对金属的硬度和延展性有种天生的判断力,也就是说,他只需要把那块金属掂量掂量,左右掰几下,用爪子画圈做个记号可以卷动了。他现在就在这样做,把金属的边不断地向上卷,直到它们最终成为直立的圆边,然后他又做了个合适的盖子。在莱拉的要求下,他做了两个:一个跟原来那个马口铁罐子一样大,另一个则刚好装得下那个马口铁罐子,两者中间紧紧塞了一些毛发、苔藓和地衣,以便捂住那个东西发出的噪音。盖上盖子后,这个罐子的形状和大小就跟真理仪一样了。 做完这些之后,莱拉挨着埃欧雷克·伯尔尼松坐下来。他正在啃一块冻得硬邦邦的驯鹿腰腿肉。 “埃欧雷克,”她问,“没有精灵是不是很难受?你不觉得孤独吗?” “孤独?”他说,“我不知道。他们告诉我说这种天气就叫寒冷,但我不知道什么是寒冷,因为我感觉不到。所以,我同样也不知道什么叫孤独。我们熊天生就是独来独往的。” “那么斯瓦尔巴群岛上的那些熊呢?”莱拉说,“有好几千只吧,是不是?我听说是这样的。” 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把那块驯鹿肉从骨头连接的地方掰成两半,发出劈柴一样的声音。 “对不起,埃欧雷克,”她说,“希望我没有冒犯你,我只不过是好奇。你看,我之所以对斯瓦尔巴群岛的熊格外感兴趣,是因为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是谁?” “是阿斯里尔勋爵。你知道,他们把他关在斯瓦尔巴群岛上。我想是那些食人魔背叛了他,付钱给那些熊,让他们看押着他。” “我不知道,我不是斯瓦尔巴群岛的熊。” “我以为你是……” “不,我曾经是斯瓦尔巴群岛的熊,但现在不是了。因为我杀了另外一只熊,所以作为惩罚,我被驱逐了。我被剥夺了职务、财产和盔甲,被驱赶到人类世界的边缘,在那里生活;要是可能,我就受雇于人类去打仗,或者干些粗活,让自己的记忆淹没在老酒中。”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只熊呢?” “因为愤怒。我们其实有办法处理熊与熊之间的愤怒,但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杀了他,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