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弓弦响声传了过来。
风蔚然猛一激灵,觉得酒醒了不少。他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想要瞧瞧,想到羽人箭术的精湛,又有些犹豫。就在此时,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敢追过来,当真不怕死么?”另一人回答的声音却令他浑身一震:“和这件事情比起来,我的死并不算什么。”这声音他非常熟悉,十余年来,几乎每一天都要听到。那是他唯一的仆人,陈福。但此刻陈福的语调却与往日不同,说话间充满了一种力量和威严,这是风蔚然从来没听过的。
那个苍老的声音继续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执著的人了。十二年了,你还不愿意放弃吗?”陈福轻笑一声:“二十年又如何?三十年又如何?这不是由时间来决定的。”那苍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动手吧,让我看看你们天驱的手段,和我辰月教比起来,孰强孰弱。”天驱?辰月教?前一个词似曾相识,以前听风长青提到过,但风蔚然却无法将它和一个清晰的概念对应起来。辰月教是一个没落的教派,他也曾听说过。无论怎样,既然听出了陈福的声音,那就必须过去看看。
左看右看,发现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虽然他不会飞,但毕竟羽人身体很轻,爬树还是很容易的。他三两下溜到了树顶,从树叶的缝隙中看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场怪异的决斗,和他想象中完全是两回事。他看见陈福脸上蒙着黑布,手执弓弩,正在绕着圈子做高速的奔跑,不时抽空射出一支箭。他的身法轻灵如飞鸟,迅疾如闪电,发箭的手法也十分娴熟。风蔚然一时间完全摸不着头脑,无法想象这样一位高手会服侍自己十二年。
而那个声音苍老的男人则站在圈子的中心,浑身上下都裹在醒目的白袍中,脸上有一个死板的面具。他嘴里念念有词,脚下踏着缓慢的步法,一步一步的踩着一个小圈子。虽然脚步很慢,但每次都是靠着一步之差,躲过陈福射来的利箭。
风蔚然仔细观察,发现那白袍人每念完几句,奔跑中的陈福便会抽搐一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无形的攻击。过了没多久,陈福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蒙面的黑布上也渐渐渗出些液体,似乎是血。
但那白袍人也并不好受,显然他所念的咒语和脚下踏出的古怪步法相当耗费精力。如果此时风蔚然站在他的身边,将会看到他的白袍都已经湿透了,头顶也蒸腾出丝丝白气。刷的一声,他脚下慢了一步,被陈福一箭擦伤了肩膀。看来两人都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激斗中,陈福再射出一支箭,恰在此时,白袍人也念完了一句咒语。来自身体内部的剧痛令他的手腕一颤,那一箭射偏了,直直的飞向了风蔚然藏身的大树。
风蔚然大惊,忍不住叫出声来,所幸反应还算及时,头一偏,那支箭刚好射在他耳旁一点的树枝上,还在嗡嗡的颤抖。但这一声叫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那白袍人猛地转过头,望向他的藏身之处。
风蔚然看着白袍人,正想转身逃走,突然觉得他的双目似乎有一种吸力,直直的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