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道场,试问这桂川县几人舍得?我如此尽心尽力,还能是不孝么?”“这嘛……”萧凤合低下头,“孝之一字,各人理解不同。兴许,何捕头是希望你在令尊在生时亦多多给予关照吧。今天这些繁华热闹场面,令尊若泉下有知,自然也是欢喜的。”“唉,我也想。可我一人在省城奔忙,成日间皆在各位大人间逢迎,何曾有片刻闲工夫?总想着再奋发几日,再上进一些时候,待到功成名就、挂印冠翎后,方好衣锦还乡,接老父共享荣华,谁知……我可怜的爹竟这般福薄,等不到享我这不肖子的清福,就仙去了……”说到此处,翁笛挤出两滴眼泪,舍不得拭去,便由它挂在鼻边,只拿手在眼睛边乱揉,转头看着萧凤合,突然破涕为笑,叹道:“失态,失态,让萧兄见笑。也合该我时运不济,未曾有幸早日遇见萧兄。倘若早识得萧兄这般英伟男儿,跟着你学些进退手段,为你办些粗使活计,得萧兄抬举一二,兴许早就光耀了我翁家粗陋门楣,家父也不至于抱憾而终了……呜呼,子欲养而亲不在……”萧凤合听翁笛这番话,起初只是在腹内冷笑不屑,到后头几乎没给恶心得昏死过去,再也坐不住,匆匆起身,推脱还有要事待办,辞了出来。翁笛又一路送出巷口,轿子远远看不见了,方才带人回府。回到花厅,翁笛一个贴身的心腹凑上来,悄声问:“少爷,方才萧公子问老爷之事,您为何不说那个梦呢?萧公子大有门路,兴许……”“糊涂!”翁笛啐了他一口,骂道:“萧兄再有门路,是拿来解决这些荒诞不经之事的么?!读书人,又在官道上行走,最忌讳这些怪力乱神,若真有什么还好开口,此刻青天白日,仅凭一个梦就跟人瞎说不成?!”“可是……您不是担心那怪物……”“胡扯什么!”翁笛怒了,一茶盅砸在心腹脚边的地下,泼得满地茶水。“痴梦而已,有什么要紧?!老头子尸骨不见,还能作祟不能?这是我自家的事,旁人能有多大本事来管?”说完,将心腹逐出门外,自己在厅内喝闷酒,一杯接一杯灌下肚,渐渐醉倒在桌上睡熟了。萧凤合带人一路回到萧府,匆匆下轿,站在院里深吸了几口气,长叹道:“污秽,污秽!”沉默片刻,转头向一旁的丫头问道:“倾枝,这城里可有什么新鲜香料?一定要清雅别致的,我得薰一薰。翁家浊臭逼人,委实让人受不了。”那丫头闻言,楞了片刻,方惊喜道:“表少爷,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怎不记得,你这名字还是我给起的呢。”萧凤合一笑,“七年前,我回来探亲,你那时候才这么点高。”他手在自己腰侧比了一下,“你同一个厨房大娘斗嘴。我笑话你年纪不大,脾性却不小。那时候你好像叫作……”
“叫小红。”“对,小红。”萧凤合笑道:“你口齿伶俐,竟把厨娘都给气走了,很是得意。我看你这小丫头模样生得俊俏,虽然年纪尚小,不过已能预见必是个美人胚子,就折了一枝桃花赠你,说你现下倾国倾城做不到,倾倒这一枝桃花应当没问题。小红之名太俗,倒不如改作倾枝,别有意境。恰好此时你家少爷也过来了,言我这话说得妙,从此后就都依我,管你叫倾枝了。”倾枝面颊浮起两片红晕,眼波流转,似嗔似喜,偷偷瞥了萧凤合一眼,又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