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们乃是兄妹。”老婆婆道:“罪过,罪过。我见你们相貌不同,只当是对夫妻呢。想来你们不是一母所生的。”江海天含糊应是。那老婆婆又说道:“我昨天刚好做了一件新衣,是准备给我那出嫁的女儿的。小姐,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换一换吧。换下来的,我给你洗净补好,这里山风很大,到了明天,想必也会吹干了。”那老汉笑道:“你还是早一些给人家弄饭吧,换衣服慢点也不迟。”过不多久,那老婆婆把饭端了出来,还有一大盘热腾腾的兽肉,说道:“委屈你们吃点剩饭,幸好我这老伴昨天打了一只獐子,饭若不够,你们就多吃一点獐肉吧。”那老汉道:“咱们还有几斤老酒,你也暖它一壶拿出来吧。”江海天好生过意不去,说道:“遇难之人,但求果腹,于愿已足,怎敢厚扰?”那老汉道:“相公不必客气,晚上山风很大,吃一点酒可以御寒。”
江海天本来不会喝酒,但在主人盛情邀饮之下,也只好干了几杯。那老汉陪他喝酒,一面问他遇盗的情形,江海天不善说谎,幸得欧阳婉替他编了一套说词,搪塞过去。江海天心里想道:“饱读诗书的官家女子,果然编起谎话来也要比常人高明得多。”但他却一点也没想到,欧阳婉日间对他说的遇盗故事,也是一套早就编好了的谎话。吃饱后,欧阳婉随那老妇人进去,过了一会,换了一套新衣服出来,倒也很合身材,越发显得容光艳丽。那老妇人一手拿着一个茶壶,一手拿着一盏油灯,说道:“相公不要见怪,我们穷人家没多余的地方,只好委屈你们在柴房暂住一晚,好在你们是兄妹,不必避嫌。”江海天甚感尴尬,但也只得连声道谢。那老妇人将柴房打扫干净,又搬来了一张席子,一床棉被,说道:“惭愧得很,我们穷家只挪得出一床被盖,姑娘,你将就用吧。相公,你要是觉得寒冷的话,可以生火取暖。这一壶茶留在这里给你们喝。”老妇人走后,江海天与欧阳婉两人相对,甚觉不好意思。好在欧阳婉倒是神色坦然,渐渐江海天也没有那么窘了。欧阳婉忽地微笑问道:“江、江大哥,多承相救,我还未知道你的家世呢,你,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做的什么营生?”江海天道:“我家里只有爸爸妈妈,还有外婆和我们同住,一共是四个人。我外婆有点产业,我们住她的屋子。”欧阳婉笑道:“没有旁人了吗?嗯,这样说,你是尚未娶亲的了?”江海天面红过耳,说道:“我今年才满十六岁,早着呢。”欧阳婉又笑道:“照我们乡下的习惯,满十六岁就算是大人了。真巧,我也是十六岁,比你家人口更少,只有爸爸妈妈,别无他人。”江海天更不好意思,忽觉舌尖苦涩,心头烦躁,皱了皱眉,欧阳婉说道:“江大哥,你,你不舒服吗?”江海天道:“我不会喝酒,想是酒喝得多了。”欧阳婉拿起碗来,就给他倒了一碗茶,嗅了一嗅,说道:“这茶好香,想是雨前茶,你喝下去,可以解酒。”欧阳婉捧着茶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茶碗几乎要碰到他的唇边,软语绵绵,真是说不尽的温柔体贴。江海天心头一荡,手足无措,连忙退后两步,接过一碗,咕噜噜的就仰着脖子喝了个尽,果然觉得一股甘香,沁入肺腑,有说不出的舒服。欧阳婉打了个呵欠,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