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照著年羹尧告诉他的,很容易地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挺雅致、挺幽静的小院子,跟谢蕴如住的那个小院子差不多。院子里只那麽一间屋,屋後有树,屋前是片花圃,绽开的花朵在风里摇曳著,为这个小院子增加了几分宁静的美。突然间,燕翎有这麽一个感觉,他觉得,让鲍师爷这麽个凡夫俗子拥有这麽个地方,简直是糟塌,简直是渎冒。他几乎不忍破坏这份动人的宁静,可是他毕竟还是走了过去,走向那两扇关闭著的门。他轻轻敲了两下门,里头没动静。看来,鲍师爷不止是打盹儿。他又敲了两下,这回惊醒了鲍师爷的正甜好梦,而且也惹得鲍师爷一肚子恼火。“谁呀?”鲍师爷的语气带著些火爆味儿。“我,鲍师爷,李志飞。”李志飞这三个字,似乎是降火的清凉剂,难怪,如今二阿哥府里,关外白家的人不在少数,这个帐鲍师爷不能不服。“噢,原来是李八少。”一阵息索响之後,鲍师爷的步履声到了门边。燕翎抬手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门开了,鲍师爷睡眼惺忪。“鲍师爷可真会清净啊。”鲍师爷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两天都快把我这身老骨头累爬下了,这节骨眼儿怎麽能歇,本想偷个懒打个盹儿的,谁知道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说著话,他把燕翎让进了屋。“对了,我想起来了,关外来了人,你几位兄长都急著见你,见著了没有?”“见著了我五哥。”“那就行了,只见著一位我就算交差了。”“交差?交什麽差。”“唉,你不知道,他几位一来就找我要人,我说二爷派你到老八的贝勒府卧底去了,他几位说就算进了禁宫大内也该有个见面的时候,幸亏你见过五少了,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把你弄那儿去了呢。”燕翎笑笑道:“真是,鲍师爷还会把我害了?”“说得就是呀,坐,咱们坐下聊。”两个人落了座,鲍师爷接著说道:“其实他们几位刚来,还不太了解京里的情形,像咱们吃这碗饭的,活动性大,那能老在一个地方呆著。”“我已经让五哥告诉他们了。”“那就行了,你说的话总比我说的管用。”燕翎笑了笑。“老弟你这会儿突然找上我,有事儿了。”“鲍师爷怎麽知道我有事儿。”鲍师爷深深看了燕翎一眼,笑道:“老弟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麽吃的。”“不能是许久没见您了,想来看看您,给您请个安麽。”“哟,这我可不敢当,你这是折我,咱们是自己人,有什麽话尽管说吧。”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既然难逃高明法眼,我就只有直说了,我来跟您打听件事儿。”“什麽事儿。”“您知不知道,今儿个差一点儿出大乱子。”“今儿个差点儿出大乱子。”鲍师爷微微一怔:“什麽大乱子。”“有人在花厅底下埋了炸药,想一网打尽所有的对手。”鲍师爷脸色陡然一变:“有这种事儿,真的。”“这是什麽事儿,我敢胡说八道。”鲍师爷不愧是位智囊头儿,只脸色变了一变,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看了看燕翎,道:“老弟,这,你怎麽知道的,”“我先是听人说的,後来这件事让我一手破了。”“噢,让老弟你一手破了。”鲍师爷面露惊容,不过这惊容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这麽说是真的了,这还得了,这还得了,要不是老弟你……,我简直不敢想那种後果……”鲍师爷举袖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