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熊弃疾笑起来:“你怕什么?我不会射歪的。”“我……”沈诸梁欲哭无泪,他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哭泣已经不易,双腿却抖动得越发厉害。熊弃疾说:“你莫再抖了,再抖就真要射歪了。”闻言,沈诸梁只觉胆怯,双手双脚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一样,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忍不住说道:“公子,求求你放了我……”“胆小鬼,”熊弃疾刚要射箭,忽然发现沈诸梁的胯下竟然濡湿了一大片,“喂,你也太恶心了,这样就尿裤子了!”一被揭穿,沈诸梁只觉得双颊发热,又羞又臊。他实在是怕极了才会尿裤子的,如今被公子知道了,铁定会传遍整个皇宫,于是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熊弃疾却不依不饶,大声喊起来:“快点把这个人给我弄回去,脏死了,这么大了竟然还尿裤子,是不是有什么恶疾啊?”沈诸梁闻言,咬紧牙关,尽量不让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侍女禾花自小就是沈诸梁的贴身仆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向公子福了福身,随后拿下了沈诸梁的眼罩和手里的箭靶,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
熊弃疾摆摆手:“换个人来拿靶子吧,我才不要这个没用的东西。”禾花答了句“诺”,搀扶着沈诸梁离去。待走远后,沈诸梁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抱住禾花的腰,号啕大哭,不多时,眼泪就将禾花的腰带都打湿了,他委屈地说:“禾花,我是怕极了才会尿裤子的,并不是忍不住……”“禾花知道,”禾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诸梁别哭了,公子已经放了你了。”沈诸梁一下又一下吸着鼻子啜泣:“他太坏了,总是变着法子欺负我!”怪只怪沈诸梁太过出挑,自小就博闻广记,皇宫内的老师皆称赞他天纵奇才,如今就连陛下也对他宠爱有加,时常让他在大殿上与众臣问答。或许是因为觉得他太过抢眼,熊弃疾自小就看他不顺眼,向陛下求得他做伴读,结果却只是变着法子欺负他,让他做人肉箭靶,或是将他捆在马后奔跑,有一次甚至命他从烧得火红的炭盆中取币……每次都将他折磨得伤痕累累。禾花急忙捂着他的嘴:“嘘,诸梁小声些,若是被人听到了传到公子耳朵里,就更没好果子吃了。”“那怎么办?他迟早会将我尿裤子的事传遍皇宫,我本就无依无靠,这下我更无立足之地了,人人都会像他那样欺负我,”沈诸梁哭泣道,“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禾花安慰道:“怎么会呢,诸梁虽不是公子,但也身份尊贵,您的曾祖父与公子是同等地位,并不需要妄自菲薄啊。而公子弃疾虽淘气,大抵也是因为年幼,过几年长大了自然会收敛的,诸梁莫要想不开。”“收敛?怎么可能,他长我几岁,读书比我多,应该知道尊老爱幼,但他还不是开口叫大夫老乌龟?对大夫尚且不尊重,又怎么会爱护我,过几年恐怕只会变本加厉!”沈诸梁越想越是这个理,一时脑热,竟一把推开了禾花,向着河边跑过去。这河水湍急,前几年河涝时死了不少人,每年失足落水淹死在河中的人不计其数。曾经有个村民,不慎落水后被人救上岸,死里逃生后,大哭不止地说:“这河里有妖孽啊!有妖孽!会抓着人的脚踝向下拉!”自此以后,人人都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