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元。破碎的木块在这样的砸击下速度和力道都非同小可,所以齐君元只能继续避让。而这一次已经不是后退能躲让的,他只能弯腰俯下身体。为了防止自己这种状态会遭受尤姬更快的追击,他只能随手拉倒旁边的一只水缸,让大半缸的水冲向尤姬。谁都没有想到尤姬也会俯下身体,而且不仅仅俯下,还顺势前冲,冲过水浪。并在前冲的过程中双手抓住一块破碎的大缸片儿,锐角朝前,继续朝齐君元攻击过来。齐君元只有再退,连续的退,而当那块大缸片儿在尤姬手中爆碎开来,变成无数片箭头般射来时,齐君元已经退跌到地上,以连续打滚的狼狈动作才勉强躲过……
这才是真正的搏命厮杀,没有任何形象、身份的顾忌,有的只是杀死对方保存自己的目的。不留给对手一丝喘息机会,全力以赴,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途径实施攻击,将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东西都变成不可思议的武器来夺取对手性命。这种状态的搏杀一般持续时间不会太长,但不长的时间里展示的会是最为激烈凶险的场面。就像现在一样,雾气中模糊不清的豆腐坊里碎片乱飞、水花四溅,对决的两个人狂舞跌撞、颠仆爬滚,这看似混乱不堪的状态中其实只需一丝一毫的差错和迟疑便会决定一个高手的生死。齐君元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生死边缘逃脱了。而现在的他不仅衣服扯烂、发髻散乱、心神慌乱,而且周围再没有可利用的东西当作杀器,只有手里握着两块砖头还没丢掉。而这市井泼皮常常使用的武器在这种场合可能是最没用的,甚至还不如一支筷子、一只茶杯甚至一根棉线有用。尤姬的手中便是一根棉线,是那种很结实的用来缝布袋、纳鞋底的棉线,这在豆腐坊里是划切豆腐用的。就是这样一根棉线将齐君元逼到了两个连膛的灶台前。虽然他一左一右有两口正翻腾着的大锅,大锅里有沸腾了许久的浓厚豆汁,但这都无法利用来作武器。这锅这豆汁上手就得先把他自己烫死。尤姬还是没有给齐君元喘息的机会,平伸双手将棉线拉开,中间用牙齿吊住。而此时棉线上挂了不下十支弯尾长钉,这些长钉都是用来炸油豆腐的,可以穿了豆腐挂在油锅边上炸。而现在只需尤姬松口,将棉线绷出,就可以把齐君元当作油豆腐钉在这些长钉上。齐君元也知道自己没有喘息的机会,所以身体才扑到灶台边他便把双手高高举起。尤姬反而愣了一下,因为她没有看出齐君元要干嘛。是要用手里的两块破砖头砸自己吗?就是砸的话那也应该面对自己,背对着自己朝向灶锅是要干什么?就在这一愣之间,齐君元出手了。他不是要砸尤姬,而是砸了灶台上的锅。锅破了,锅里的豆汁一下全焖在灶膛里。于是更多更浓的蒸汽一下涌出,灶膛里的炉膛灰也随着蒸汽飞扬而起。刚刚只是模糊不清的豆腐坊瞬间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尤姬这下不能仅仅是愣住了,而是马上撤步往后。在突然间谁都看不见谁的环境里,应该马上改变自己的位置。因为面对的对手很大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全力反扑,而故意制造这种环境的对手则有可能早就想好了这一招,是他整个计划的一部分。所以此时更应该改变自己原有位置,防止入了对手的兜儿。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改变自己位置,最合适的方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