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放了他吧。」他声音并不高,却令全场都静了下来。尤其听在沙南通的耳里,像是被人重重擂了一拳。「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那群汉子其中一个先开口。他们虽见燕横跟着「满通号」的总管而来,但刚才没有留意他下轿,不知道他是沙南通带来的客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们岷江帮的事情,在这成都里头,除了蜀王府的人,谁都不敢理会。」另一个岷江帮的汉子打量燕横,看见他腰后和手上都带着碍眼的东西,忍不住也讥嘲说:「臭小子,嘴巴上也没长几条毛,别以为带着『家伙』就可以乱管闲事!」这汉子又拔出藏在后腰的小刀,抵在那个青年的背脊。「我就是在这里毙了他,官差也不会对我动一根手指头,你又奈我什么何?」作势就欲刺下去。沙南通正想出言阻止,却也太迟。那汉子手上的短刀,好像被什么神秘怪力吸走一般,呼地就回转着飞了出去,刚好就飞到总号大门的横匾上,钉在「江河总号」那个「江」和「河」字之间。岷江帮众惊疑不定,一会儿后才发觉燕横手上用布包裹的长物,已经改成握持刀剑的状态,这才肯定刀子就是被他打飞的,其瞬发的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
燕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出了手。出手之前他根本连想也没有想。帮众看见象征岷江帮面子的总号牌匾竟被弄破了,一时怒不可遏,但又知道眼前这个小子绝对不简单,没有一人敢向他出手。有人把怒气转向被擒的那个青年,不知是谁就在人堆里伸出一脚,踹在青年的腰肋上,青年吃痛大叫。另一个汉子看见了也加一脚,狠狠踢了青年的屁股一记。燕横看见这情形,厌恶地皱眉。——这些孬种,就只管欺负比自己弱的人。燕横不知怎的,总把眼前这事,跟自己的遭遇联想起来。——反正都出手了,我就给你们来个彻底!「龙棘」再次扫出,这次打在押这青年那个大汉的手腕上,一击打得他骨痛欲裂,架在青年颈上的刀子应声坠地。燕横同时趋前伸出左手,一把就抓着青年衣领,整个人给他轻易拉到自己身后。「快走!」燕横左掌一记推送,青年半跌半走地到了十几尺外。岷江帮众暴怒地一拥上前,欲再擒回青年,但燕横把「龙棘」横拦在身侧,止住他们。「不要!你们不要……」沙南通看见这混乱情景,不断高呼劝架,但没有人在听。他知道那个正越跑越远的青年是谁,也知道帮众为何要抓他。——但不管放了谁,也万万比不上得罪眼前这个青城派剑侠来得严重!帮众见燕横两次闪电出剑,知道不是自己应付得了,没有人敢尝试越过「龙棘」。那个还被绑着双手的青年,已经从巷头的转弯处消失。帮众只能恨恨地看着。也有数人马上往巷尾那边跑,希望来得及绕路追上他。「搞什么鬼?」一把娇稚的声音。从岷江帮总号的大门传出。燕横瞧过去,看见一人带着刚才奔了进去那两个帮众步出。那人个子略矮小,身高大概只及燕横的下巴,穿着一身雪白衣服,丝绸织满淡淡的暗云纹,质料十分名贵,但那劲装的剪裁样式,束腰绑腕,却似是戏台上的武生服。衣袍下摆的左边,更用黄金和黑色丝线,绣了大大一头下山猛虎的图案,手工很是精细。足登一双羊皮革快靴,也是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