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多的是瘴气阴湿,能够在这里住的自然不是常人。鼍刖虽不感兴趣,时常路过也免不了多看一眼。不过很奇怪,以他的眼力,居然无法穿透那帘细纱,看清里面的情形,只是知道离水榭越近,水越清,越冷……水至清则无鱼,更养不出青蛙虫豸,实在不是觅食的好去处,况且这里离蛟戮的水宫比较近,即使他不太忌讳妖王,也不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要填饱肚子,浅泽中也有不少美味的食物。对他而言,更为中意的是岸上的血液有着温度的猎物。他喜欢和从前一样,隐在岸边的浅水中,静静等待耐不住干渴的猎物到来,再出其不意一口撕裂对方的皮肉……或许有些凶残,但对一只食肉嗜血的鳄鱼而言,只是遵从天性罢了。然而,这一天性近来却少有成功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他巢穴附近浅滩喝水的动物少了很多,到后来居然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到一只。鼍刖心中虽有疑惑,却无人可解,这次一连等了三天才见到一头花鹿,他心头欢喜,只等它走得近了就将这送上门的鲜肉祭祀自己的五脏庙。不料那花鹿还未靠近,旁边芦苇丛中突然射出几粒石弹,惊得那花鹿掉头就跑!到嘴的鲜肉任凭是谁也不会轻易丢弃,鼍刖心中着恼,现出人形,飞步直追,眼见那花鹿近在眼前,正要一把擒住,却听得背后有物破空而来!鼍刖反手一抓,手里捉住一枚坚硬的石弹,猛地转过身去,却见一个绿衣少女正手执弹弓,隐在芦苇丛中。在这光景,那花鹿早一路狂奔去得远了。“哪里来的野丫头,为何惊走本大爷的花鹿?”鼍刖心头气恼,面露狰狞。那少女也不答话,见势不对,转身就跑。鼍刖也未多想,下意识地紧追不放,两人一追一逃,不多时已出了浅滩的芦苇丛,上了岸边斜坡。那少女眼见鼍刖越追越近,惊慌之中将足一顿,顿时化为一道轻烟潜入土中。鼍刖一把抓了个空,挖地三尺也不见那少女踪影,心知是遇上了的精怪,而今早已经土遁远逃,哪里还抓得到?无端端让人坏了口福也报复无门,鼍刖唯有自认倒霉。自那之后,鼍刖便时常见到那少女在岸边活动,每每有猎物到了浅滩,都被她使计惊走,鼍刖与她打过多次照面,每次都是眼看就要将她捉到却被她险险逃脱,土遁而去,不知所终。鼍刖一时也拿她无法,好在水中也有鱼虾螃蟹,倒不至于挨饿。说来也是奇怪,这般追追逃逃,虽然没了鲜美肉食,日子倒也不再似从前枯燥乏味。
到了后来,似乎形成了习惯,鼍刖一到清早就去那水边候着,等那少女来搅局,象征性地动动手将她逐开,第二天那少女又会如期而至……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当他在那少女的阻挠下依然捕食了一头小鹿之后,第二天少女没有出现,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出现。无人搅局,鼍刖应该高兴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怅然若失,坐立不安。终于在第五天他离开了沼泽,化为人形上了岸。天性使然,向来少有远离沼泽的时候,所以鼍刖对沼泽外的山地并不熟悉,走出三里地便见前面一森林,茂密非凡,只是在林边立了一长排篱笆,蜿蜒而去,不见尽头。有这么一长排篱笆,难怪这些时日到泽边喝水的动物如此之少。鼍刖了然于胸,顺着篱笆前行,不多时,果然见那绿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