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双脚被冻在地上,却抬起脸来,哈哈大笑。“我怎么还有脸当你兄弟。”他说,回手一刀,“咕咚”一声,头颅滚落在地,颈中鲜血喷涌未完,已经冻成一根通红的冰柱。羽裳吓得回过头去,不敢再看。苦龙收起冰蝇,时大珩走了进来,头发上瞬时结了一层冰霜,他抱着胳膊抖了两下,才向上报道:“铁爷,外面全都妥当了。”铁爷点了点头。苦龙却从怀里掏出一柄大大的黄铜钥匙来:“这是下城阜羽门的钥匙,要给他们吗?”时大珩和刚从床底下爬出的百里大夫都微微抽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他们都清楚苦龙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铁爷接过钥匙,慢慢地摩挲了两下:“此刻别无选择,只能给他们了。”他回过头来看看羽裳:“这小姑娘倒是颇得我心,苦龙,就是你说过要找人的那姑娘吗?”羽裳使劲地点了点头。铁爷大声吩咐了一声,立刻有人从塔下走上来,手里捧了本厚本子——应该就是在塔下的架子上抽出来的——展开来给他看。只见上面某页清清楚楚写着:“某日越时,持风胡子戒者入西门;某日雷时,现码头;某日澜时,被执入割脸街府兵大营;某日宁时,出大营;某日云时,入罗家当铺;某日澜时,又入割脸街府兵大营。”最后又以括号小字标明“未见出”。铁问舟看到最后,眉头一皱,对羽裳道:“你朋友有麻烦了……”九之乙龙不二每次喝酒的时候,手下的士兵都会躲得远远的。盖因此人酒德不好,一旦发作起来,情形会非常可怕。此刻这位府兵将军就坐在下城某段城墙的敌楼上喝着闷酒,还不停骂骂咧咧,只是因为喝了两升酒,唠叨声和埋怨声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府兵们知道他一旦喝起来,不醉到第二天中午就不会起身,于是乐得清闲,躲到城门两边打叶子戏去了。奇怪的是,今天龙柱尊倒不是独个人呆在城楼上,酒桌对面居然还有一名客人。龙柱尊喝得满脸通红,正拍着桌子叫嚷:“……妈的,老子提着脑袋把石头抢回来了,就算条狗,也该奖两块骨头吧——这倒好,他们亲亲热热地给我灌下几杯酒,说了几句好话,就把我打发啦……我醒过来一看,还是躺在这肮脏发臭的下城里,城外围着十万野蛮人,个个想冲进来朝你肚子捅上一刀,他们倒自个躲到安安稳稳的上城里去了……”他对面坐着的那客人年纪尚轻,身上铠甲银光闪闪,裹着件大锦袍子,倒也像一员战将,手里却拿着柄折扇,抖开来时可见洒金纸上画着娇艳欲滴的一朵大牡丹,原来这客人是茶钥家的公子。灯火下看得分明,那件漂亮袍子上挂了个大口子,银甲上也被许多污泥弄脏了,倒像是刚从一场血战中逃出来似的。茶钥公子劝道:“沙陀那边要真来了——有我呢,我跟他们手下是老相识啦,到时候门一开,双手一举,他们就知道是我了,什么事也没有。”龙柱尊低垂了脑袋:“这个我得想想,怎么说,我龙不二也是有自尊的……”“你想,你想……”茶钥公子连连点头,他又喝了两盅酒,压低嗓音对龙不二道:“都说飞鸟尽,良弓藏,你好好想想吧,沙陀大军进城,剿灭了铁问舟,你对羽大人还有用处吗?”龙不二闻言一惊,皱起浓黑的眉头苦思起来。他想来想去,只得向眼前的人求教:“公子请以良策教我。”茶钥公子见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