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有点急,话音一转,又静下去,“你一定是觉察了吧?觉察到我想利用今天的生日会再表白一次,才故意不来的。”这一点书燃完全没有预料,她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形同默认。陈景驰的声音愈发低落,“反正你答应过我,你一定会来,我等你。”说完这句,通话就断了,只剩嘟嘟作响的提示音。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缓缓垂到身侧,书燃站在泳池边,突然觉得好累,想逃离一切社交,回家睡觉。这时候,起了阵风,微微的凉意,混合着一点似有若无的酒香,以及,某种熟悉的味道。书燃动作一顿。风吹得水面涟漪不断,庭院里种了几株高大的观叶绿植,叶片水绿浓郁,交叠着,发出几声碎响。书燃缓缓转头,看过去——泳池边,靠墙放着的黑色铁艺椅上,有一个安静蛰伏着的身影。周砚浔坐在那儿,手肘抵膝,脊背弯得有些重,姿态很颓。他似乎喝了酒,面无表情,眼睛却是红的,静静地看她,一瞬不瞬。书燃这时才明白,前台的员工为什么要给她房卡——一个圈套,等君入瓮。夜色晦暗,也寂静,庭院里没开灯,只有从屋子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天边隐隐滚过闪电和雷声,好像要下雨。氛围湿着、热着,也躁动着不安着。书燃手心在出汗,无意识地握了握,小声说:“你怎么在这儿?”周砚浔没回答,将什么东西搁在一旁的圆桌上,“你说你落了东西,是这个吗?”书燃看了眼,不等她点头,周砚浔身形向后,往椅背上靠,同时,又说一句:“来拿吧。”圆桌和铁艺座椅紧挨着,他手臂搭在扶手上,和钱包之间仅隔了段微小的距离。回国至今,书燃从未离他那么近过,她觉得心跳发软,膝盖也麻,站不稳似的。周砚浔好整以暇,手指细长,勾着脖颈处的领带,扯松一些,露出喉结。一双眼睛不动不移,盯着她。只盯着她。压迫感如今夜的风,扑面袭来。书燃缓缓迈步,高跟鞋踩着池边的碎石路面,响声清脆。她走过来,到他面前,正要去拿,周砚浔突然将钱包摁住。两个人近在咫尺,浅色的裙摆和黑色的西装裤也只隔了寸许的距离。稍稍动一下,就能彼此碰到。空气潮得像是能滴水,书燃心口起伏得有些快,呼吸不够平顺。周砚浔看着她,眼睛微红,眸光却暗,缓缓开口:“我有点好奇,这么小一个钱包,到底装了什么,重要到让你不习惯交给别人保管,必须亲自来拿。”书燃心里咯噔一下——那通电话,他听见了。她不说话,脑袋有些浑噩。周砚浔身形挺直,朝她靠近一些,西装裤干燥的布料蹭到她的裙摆,继续说:“是现金、证件、银行卡?还是一张手写的字条?”书燃睁大眼睛,有些惊慌,脖颈和外露的锁骨也开始冒汗。一切都是湿腻的。他坐着,位置略低,抬眸去看书燃的眼睛,同时,掌心翻转,朝上,露出一张字条,他当年写给她的——【我爱你,宝宝。】“这个吗——”周砚浔眸光深暗,一动不动地定在她身上,“对你来说,重要到不能交给任何人保管的东西,是这个!”夜风掠过皮肤,书燃觉得脊背发冷,膝盖和手臂都在发抖。她不能继续待下去,转身要逃,却被身后的人握住手腕,酝酿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