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法器献了上来,仔细看时,只见那法器黑黝黝的,似乎是木头雕就的,入手极轻,然而近身闻起来,那香气更是通体沦髓,极为舒适。嘉靖皇帝只觉身强力健,不由心下大悦,道:“尔等远来,朕心大喜。一人赏赐黄金百两,到内务府领去吧。”
吴清风出班奏道:“吾皇万岁,这些使节乃是蛮荒之民,不谙我大明礼节,臣恐惹人笑话,因此恳请吾皇开恩,让他们落榻臣府,早晚教诲之后再来入觐。”
嘉靖皇帝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就准卿所奏。”他握着那枚法器,只觉身子栩栩然,飘飘然,只想快些拿给王贵人看,哪里还管旁人说些什么?而他向来宠信吴清风,当然言听计从了。
吴清风冷冷地盯着使节们,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群臣料想吴清风大是看不惯这些使节,落榻吴府后,这些使节只怕有苦头吃了。
国师府的灯火一向熄的比较早,吴清风修炼时需清净,又没有家室,因此偌大的国师府只有一个园丁,与一个看门的司阍,两人都老得不行,一入夜就早早睡了,当真雷打都不醒。
国师府一片黑暗,但中间的大厅中却透出一点幽幽的烛火,而那烛火竟然不是红色,也不是黄色,竟然是青色。
吴清风站在大厅的中间,那些印度使节一字儿排开,站在他的对面,都是默然不语。突然,吴清风双手急速地摆动,结出了一连串的手印。那些使节的手也一齐动了,结出跟他一模一样的手印来。一面结,他们的口中一面咕咕哝哝地喃唱着什么,跟着,他们缓缓跪倒,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双手反过来,交在脑后,依旧急速地结着印。吴府的大厅中没铺任何东西,他们的脸深深陷进了泥土中,将呼吸逼住,他们竟然浑不在乎。不过片刻,失去呼吸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们却更深地将脸埋入泥中,身体颤抖越剧烈,他们的力就越大,仿佛要将自己憋死一般。一直到他们的身体无法再多一分承受这种窒息,他们结印的双手才奋力击在地上,将自己弹起,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幅死去活来的样子。
吴清风也几乎虚脱,但他的手仍旧快速结着印,喝道:“灭劫衍生,魔道圣雄。”等这些全都做完之后,他颓然倒地,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众位道友,经过了这次重生仪式后,你们是不是能够更了解到生命的可贵,以及大神对我们的恩赐了呢?”
但那些使节都默默地躺在地上,并不说一句话。吴清风道:“多年前我离开岗仁波吉峰,誓言要将我教教义散布到中原大地各个角落里时,曾说若本教将覆灭之时,你们可带着本教秘宝天舞宝轮来中原找我。难道本教真的有大难了么?”
使节哽咽着,叫道:“教主大人败了!”
吴清风大叫一声,身子弹了起来,厉声道:“教主乃湿婆转世,怎么可能败!”
使节匍匐在地,使劲地用头砸着地面,一面哽咽着诉说着卓王孙怎么杀上岗仁波吉峰,怎么战败帝伽,帝迦如何放弃乐胜伦宫,去莫不可知处流浪苦行。
吴清风呆住了,他的脸瞬间变得犹如死灰。二十多年了,他深信帝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