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几分像圣上年幼之时。”
紫颜没看长生,直视熙王爷,笑道:“若不是因为他有几分颜色,我哪里会从人贩手里买下他来呢。”他持了金菊杯浅抿一口,莹白的晶指捏成一个好看的姿势,举手投足皆可入画。熙王爷愣了愣,忘了刚才所说,奇异地盯了紫颜看。
等紫颜酒入喉中,轻轻叹出一声,碎金裂帛般敲着熙王爷的耳。他猛然一震,为掩饰尴尬的神情,嘿嘿冷笑道:“消去十多年的年月,对紫先生而言易如反掌。”
紫颜点头,“何况王爷是他的本家叔叔,容貌略有相似,的确不难做到。我只需从圣上、太后、先皇和王爷四人的长相中找出不肖似处,为他拟个现今的容貌也就是了。”顿了一顿又道,“王爷想认太后为母?”
熙王爷干笑两声,一翻白眼,“你以为呢?”
紫颜殊无取笑之意,肃然道:“倘若王爷真有此意,就不单是易容这么简单。易容一技,观形察神,听声辨气,相面看骨。窥其坐立行止,心志谈吐,察其为人处世,临机应变。待诸事具备,方才选材描体,模态炼神,拟声仿气……称得上包罗万象,技法无穷。如今大皇子的容貌品性只能凭空猜度推断,无可依据,就越发要从秉性而入,猜想其状貌性情,有何习气癖好,才可瞒过天下人。”
瞒过天下人。
熙王爷知道紫颜心如雪镜,目光滑过长生、侧侧和萤火僵直的脸,点头微笑道:“紫先生果然比我想得深远,好,好。照浪荐举得没错,你确能担此大任。”长生听到照浪的名字,差点跳起来,另外两人则恨得牙咬。可三人均知此次生意的厉害,不得不把恨意放下,如不打点精神伺候好熙王爷,否则这府里不会有一个活口。
紫颜垂下头,似笑非笑地道:“王爷忘了一桩事。如果王爷易容成了大皇子,谁又来做王爷呢?”
熙王爷沉吟,“这……本王不是没想过。只是寻常人等,怎能假扮堂堂王爷而过关?除非……除非是那个人。”紫颜举杯笑道:“他是再合适不过了。”侧侧与长生面面相觑,不知他们在说谁。唯有萤火双唇翻动,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照浪。”
熙王爷眼尖,呵呵笑道:“你的手下说得不错,照浪若是扮我,连太后也瞧不出来。”
“王爷何苦费此周章?”紫颜淡然道,“王爷身为天璜贵胄,本就可问鼎天下。与其让先皇的大皇子出面,不若王爷自己站出来就是了。禅让给兄弟或是叔叔,有何差别?”
“我要能做皇帝,十几年前就做上了。熙王爷这三个字,偏偏有人看不惯,我可不想登上皇位后,天天忙着平乱!”熙王爷哈哈大笑,阴鸷的笑声不乏苦涩,“相反,圣上把皇位让给长兄,天经地义,而且太后思子多年,必会成全圣上这番孝悌之心。圣上改做圣人,我也过几年皇帝瘾,公平得很,也容易得很!”
长生三人相视苦笑,熙王爷谋反成功,会杀他们灭口;若是没成,则紫府皆是帮凶,下场一样很惨。这时三人忘了自身的安危,怔怔望向紫颜,不知他会有什么保全紫府的妙计。
紫颜悠悠地品着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