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至今仍然不见,我心下知道是被那个叫诗痕的女鬼抓去嚼吃了,而虽则我不说,厨房里乌糍姐和罗娘也是约略知的,因此从来不多问多说一句,可不明就里的赵不二和帮忙小厮们,却也都没产生多大疑惑,莫非真是这混乱世道里,丢掉一个几个人,都真这般习以为常了?
“听说两位校书是孪生姊妹?但名字有些古怪,叫、叫什么施夷光和郑修明的?”阿旺也凑过来,“为何一个姓施,一个姓郑?”
“傻蛋,这点子都不懂?唱戏里不都有吗?那施夷光就是西施,郑修明呢,也是跟西施一道被选入吴王那座馆娃宫的美人,叫郑旦哩。”赵不二煞有介事地教训阿旺。
“我只知道西施,不晓得什么蒸蛋。”阿旺撇嘴。
突然门外就传来软药的声音,“花先生问点心做好没有?茶果都吃过了,唱几套曲,就好赶紧上热菜饭和点心吧!”
“哎!知道了!”厨房里人连忙收起调笑,罗娘速将蜜酒煨黄雀、炸酥鸡、糟鸡片烩春笋等热菜装盒,另外乌糍姐也把野菜做得的点心另盛一盒让我提着,我与阿旺二人便提一杆灯笼往“花坞春晓”去送一趟。
正走在回廊间,螺青的砖地好像生了湿苔似的打滑,“咻咻”的风把我们照路的灯笼也吹得摇晃不定。我和阿旺都冷得哆嗦,因此一路无话,我还有意无意躲进他身后,好少吹点冷风,忽然阿旺猛地站住,“谁?”
我也吓得一激灵,抬头望去,回廊对面的黑暗中却婀娜慢慢地现出两个双鬟发饰的倩影,飘来个脆生生的声音问:“是厨房的人么?”
“是啊?”阿旺举灯细看,“你们是谁?”
我借着光火仔细一看,“绫莺、绫雀?”
“诶?是小月!”一对身穿银线刺绣水蓝襦衣,下穿素白六幅湘水月华裙,粉雕玉琢般的双鬟丫头,就是当初在“雪鹓屿”里伺候郑梅夫的那对小丫鬟绫莺和绫雀!只是大冬天里,她们外加裹着一件出风毛月白色披风,娇小脸蛋被毛绒边遮住,我才没一下就认出来。
“自从我俩调到‘月船仙’,就有许多日子不见了啊!”绫雀与我还算交好,拍着手走过来道,“小月,我特惦记你做的小点心呢!”
眉心贴银色花钿的绫莺向来乖僻些,“碧茏夫人正在‘月船仙’跟两位先生吃茶,今晚有特别的客要来,因此让我们来厨房拿点心,这些是什么?”绫莺说时,就掀开食盒盖看,“怎没有供果和血食?这些我们暂且拿去,你们快宰些活物,做几样血汤血饭来。”
“诶?”阿旺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手里空了,才怪叫道,“这是要送去花坞的……”
“我不管什么花坞草坞,我说了,‘月船仙’有特别的客人来,只是事先夫人忘记嘱咐你们罢了。”绫莺的语气强硬。
我和阿旺面面相觑,过往各院的丫鬟来厨房颐指气使的倒也习惯了,只是这么突然地冒出来夺走东西,好像还是头一遭。
“可是……厨房里没几只活禽了,还要什么供果呢?”我怯怯地问道。
“没有的话,就是用人血也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