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唇道:“你胡子几时变得这么粗的?”楚留香道:“刚才。”张洁洁道:“刚才?”楚留香道:“一个人火气大的时候,胡子就会长得特别快。”张洁洁瞪着眼,道:“你在生谁的气?”楚留香道:“生你的气。”张洁洁道:“你既然生我的气,为什么不揍我一顿,反来拼命抱住我?”她瞅着楚留香,眼波温柔得竟仿佛水中的月,月下的水。楚留香忽然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按在自己身上,用力打她的屁股。其实他并没有太用力,张洁洁却叫得很用力。她又笑又叫,一面还用脚踢,踢楚留香,踢水,踢水盆。那宽宽的裤脚被她踢得卷了起来,露出了她美丽纤巧的足踝,雪白晶莹的小腿。也露出了她的脚。 楚留香终于看到了她的脚。她赤着脚,没有穿鞋袜,就好像真的刚洗过脚,她的脚干净、纤巧、秀气。楚留香看过很多女人的脚,但现在却好像第一次看女人的脚一样。
张洁洁口里轻轻喘息着,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咬着嘴唇道:“你在看什么?”楚留香没有听见。过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一件事了。”张洁洁道:“什么事?”楚留香道:“眼睛好看的女人,脚也一定不会太难看。”张洁洁的脚立刻缩了起来,红着脸道:“你这双贼眼,为什么总不往好的地方看?”楚留香故意板着脸,道:“谁说我总不往好地方看,你若能在附近八百里地里,找到比这更好看的地方,我就佩服你。”张洁洁红着脸,瞪着他,突然一口往他鼻子上咬了过去。她咬到了。没有声音,连笑声都没有。两个人躲在水盆里,仿佛生怕天上的星星会来偷看偷听。水很冷,但在他们感觉中,却已温暖得有如阳光下的春光。现在既不是春天,也没有阳光。春天在他们心里。阳光在他们的眼睛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洁洁才呻吟般叹了口气,轻轻道:“你好狠心,打得我好疼。”楚留香道:“我本来应该再打重些。”张洁洁道:“为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在骗你,故意想害你?”楚留香道:“你难道不是?”张洁洁又咬起嘴唇,道:“我若真的想害你,为什么又故意用那面大锣去惊动你,为什么还要痴痴地在这儿等你?”她语音哽咽,连眼圈都红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忽然用力一推楚留香,就想跳起来。楚留香当然不会让她跳起来。张洁洁瞪着他,恨恨道:“我既然是个那么恶毒的女人,你还拉住我干什么?”楚留香道:“我不拉住你拉谁?”张洁洁冷笑道:“随便你去拉谁都跟我没关系。”楚留香道:“既然跟你没关系,你那一坛子醋怎么会打翻的?”张洁洁道:“谁打翻了醋坛子?你见了鬼?”楚留香悠然道:“就算没有一坛子醋,一锣醋总有,那么大一面锣装的醋也不一定会太少。”张洁洁恨恨道:“我看你那时连头都晕了,若不是那么大的一面锣,怎么能叫回你的魂来?”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用力一戳楚留香的鼻子,咬着嘴唇笑道:“我看你呀,到现在你的魂好像还没有回来。”楚留香看着她,看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看我真该把脑袋放在冷水里泡一泡才对。”张洁洁瞪着眼,笑道:“你真想喝我的洗脚水?”她又笑得全身都软了,软软地倒在楚留香怀里。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