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转向蔺九开了一句玩笑,“我这次下山,又是一场乱局,老阁主没有锦囊相赠吗?”蔺九闻言也不多说,挑了挑眉,居然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红丝缠口的绣囊,委实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真有?那什么时候能打开?”“现在就可以。”萧平旌惊讶地接过锦囊,解开系线,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赤焰云纹的银环,拿在手中翻看一阵,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老阁主说,曾经戴过它的那个人……一生都没有打过败仗。今日以此相赠,是他对你的心意。”萧平旌的指尖轻轻抚过银环环面上细小的字迹,辨认清楚之后,心中已有所悟,立即郑重地将它戴在了腕间。“朝堂之事,琅琊阁一向不直接插手。但你可以去廊州鸽房,查看一下金陵最新的消息。”萧平旌养于琅琊阁,自然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破例,忙神色肃然地抱拳谢过,又转头看了一眼林奚。林奚浅浅笑了一下,将拿着的包裹递给他,交接时手指相缠掌心相贴,彼此紧紧握了片刻,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蜂腰小桥下涧水潺潺,满山嫩绿,碧桃枝头已经半开。荀飞盏跟在萧平旌身后刚走开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师妹,“小雪……”蒙浅雪认真地应道:“嗯?”荀飞盏停顿许久,最后只说了四个字:“你多保重。”“我前去蓬州也许辛苦,但并无凶险,更应该多保重的是师兄你。”荀飞盏的唇边浮起一个笑容,突然觉得心中异常平静,轻轻向她点了点头。余生和未来自有上天安排,他愿意守望,愿意等待,也愿意就像这样,将一切都埋在心底,珍惜此刻那兄妹般的情意。下山后,萧平旌一行三人飞速疾行,赶在黄昏日暮前奔进了廊州府的城门。这里设有距离琅琊阁最近的一处鸽房,是一座两纵三进的民居院落,青砖黛瓦,木梁白墙,修得坚固结实,表面看上去甚是普通。鸽房主事之人名唤孔江,年近五十,瞧着便是个性子沉稳的人。他对萧平旌显然很熟悉,口中仍是旧日称呼,见面后也不多问,先将三人请到客院休息用膳,把还未传往阁中的京城消息抄录一份,亲自拿了过来。萧平旌起身道谢,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孔江垂眸听毕,颔首答道:“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请二公子放心。”荀飞盏一心挂着京城的动向,哪管得上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自行抓了那页京城传讯快速扫阅一遍,看不出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内容,更加着急,忙将纸页塞在萧平旌的手里,催他快看。
其实薄薄一页,寥寥数行,与朝堂相关的内容极为有限,除了取消春猎后的些许余波以外,金陵宫城近来似乎没有一件足以记叙之事,安宁得如同一池静水。但是有的时候,没有消息本身,反而就是一个最坏的消息。“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平旌你说话啊!”萧平旌放下纸笺,轻轻叹息,“廊州离京城少说也有十日路程,咱们想要在萧元启动手之前赶到,恐怕已经不可能了。”荀飞盏苍白着脸呆立一阵,突然起身握住佩剑,咬牙道:“既然已经晚了,那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多迟一刻陛下便会多一分危险,赶紧连夜走啊!”“咱们这三个人,就算夙夜不停赶到了金陵,面对七万皇家羽林又能做什么呢?”“身为蒙氏门下,护卫陛下是我的职责……即便是死,我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