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乌青而已。 杨拓石的眉骨上,一个深可见骨的创口正在汩汩冒血,鲜血流过他的眼睑,顺着他冷毅的脸庞滴落在地上。那是舒夜的“蝶儿旋”在最后一刻产生的变化,短刀击断了那柄危险的铁钳,长刀则在杨拓石的眉骨上划下几近致命的一击。 舒夜在满室的灰尘里咳嗽了一下,胸口的撞击估计重伤了几根肋骨,他嘿嘿一笑,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沫。 “杨卫长真是不容小觑,不过结果都是一样……”舒夜双肩微微耸起,双刀互相敲击了一下,发出颤抖的蜂鸣声,他舒展双臂,血色的刀尖向外,“你已经是死人了。” “话不要说得太满才好。”杨拓石冷冷地接口,从边上的铁架上取下一柄已经打造完毕的长剑。他双手持剑,长剑斜斜挡在面前,“四卫的人一会就到,你出不去的。”
“你活不到那个时候。”舒夜双足发力,在狭小的斗室里高高跃起,双刀交叉着向杨拓石猛力斩下。杨拓石手里的长剑斜斜向上迎击,却还是无法抵抗舒夜夹着体重下压的力量,长剑被压在胸前,微微发抖。 舒夜突地收刀回撤,杨拓石感到剑上压力一松,长剑不自觉地向外荡了一下。半个瞬刹的时间,半个瞬刹的机会。 舒夜在这半个瞬刹的时间里穿过了杨拓石的防守,轻松把短刀送进了杨拓石的胸膛。 “走好。”舒夜探过头去,俯身在杨拓石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舒夜手里想要继续发力,却感觉左手上传来一阵可怕的炙热。他低下头,一股赤红色的火焰从杨拓石的伤口缠绕出来,蜿蜒地爬上冰冷短刀,舔舐着舒夜毫无防备的左手。 杨拓石身后的火炉里,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从火红的烈焰里缓缓睁开,一只骷髅般的手掌伸出,火焰爬上杨拓石的胸口,封住了那本该致命的伤口。 “退下。”火焰里的暗红色的眼睛圆睁,一声嘶哑的低吼从火焰里传出,赤红的火焰从火炉里喷薄而出,向着舒夜席卷而去。 光影缭绕的斗室里,地面上突然有复杂的花纹闪烁起来,一阵黑色的火焰突然从地面蔓延开来,然后包裹住了喷涌而出的赤色火焰,舒夜丢下破损的短刀,整个人向后一个翻滚,右手攀上横梁,消失在屋顶的黑暗里。 赤色的火焰没有被包裹住太久,很快就从内部吞噬了黑色的火焰,暗红色的眼睛再次睁开,一个骷髅般的身影从火焰里缓缓走出。 雷枯火望着远远的一抹白衣,手掌重重地一拍,斗室里张牙舞爪的赤炎收敛了火舌,又回到了灼热的火炉里。 他背过手,转头看着脸色惨白的杨拓石。 “来迟一步,见谅。” 舒夜和安乐在薄曦的街道飞奔,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喧闹灯火。 等到他们确定已经摆脱了追兵的时候,舒夜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多谢。”舒夜满头冷汗,惨然地对着身边的安乐苦笑了一下,“你没有选择对我灭口。” “我有把握拖延几个瞬刹。”安乐淡淡地说,“如果你没有及时回撤的话,下一次秘术法阵发动的时候,吞噬的将会是你的身体。” 舒夜感到背后一阵微微的刺痛,那是出阵前安乐给他画上的花纹。舒夜咧了咧嘴:“这么说,这个并不是为了替我保命的招数喽。” “当然是,你难道认为被活捉比被我杀死快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