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自顾自地干了几盅酒,歪头问高天说:“阿天,咱俩是好兄弟不是?”
“这还用得着说?”
“那你老实告诉我,他们在背后说我什么?”
“你说谁?”高天一时有些茫然。
“他们!司徒家族那些人!他们在背后议论我,取笑我。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徐晖又灌了一盅。
“他们……咳,那都是他们闲得慌乱嚼舌根!你理会它做什么?来,喝酒!”高天忙着给徐晖斟酒。
“我便想听听他们嚼的什么舌根。”
“大丈夫行得正,做得端,何必在意旁人议论。”
徐晖指着高天大声说:“是兄弟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高天拧紧眉头,把心一横:“他们说,他们说你是凌少爷的……男宠。”
徐晖后背重重砸上椅背,一颗心沉入黑不见底的深渊。他闭上眼睛,轻声咀嚼这两个字:“男宠……男宠……嘿嘿,多好听的名头哇!”
高天忙道:“你别放在心上,那都是些个无聊不得志的小人!”
“他们怎么说的?说我是靠着陪凌少爷消遣在司徒家混饭吃的?说我这个组长是靠出卖色相得来的?”徐晖缓缓打开眼睑,嘴角虽冷笑着,眼中却溢满了泪光:“阿天,你也相信他们的话吗?”
“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高天低声道:“只是你跟凌少爷,的确也走得太近了些。他那么高傲冷僻的性子,偏只亲近你一个人,旁人看了难免说长道短。”
徐晖困难地咽下一口酒。烧酒清香浓烈,滑过他的嗓子却似刀割一般,火辣辣地疼。没饮多少他便醉了,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眼前一切尽变得模糊,唯有高天的话在耳边盘桓不去。他不甘心,自己如此努力勤勉,得来的竟然是“男宠”这二字评语。他不甘心。
翌日徐晖在廊上远远瞥见凌郁身影,一低头,避了过去。凌郁也瞅见了徐晖,瞧他佯装不见径直走开,心中有气,咬了咬嘴唇也掉头走了。两人便似生分了般互不搭理,竟疏远了许多时日。
徐晖出身寒微,一心有所成就,最受不了旁人贬损他悉心维护的声名尊严。他避开凌郁,仍旧如芒在背,但觉无数双眼睛在身后点点戳戳,烤得他背脊上一片火烧火燎。他心中烦躁,终日躲开热闹的人群,尽往僻静之处去,一日不知不觉竞拐到恕园门前。
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