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并没有被她带走,她不该走的,可是她走了,她本来应该把箱子带走的,可是她没有带走。 箱子被小高留在那间小屋里了。 应该留下的既然不能留下来,不应该留下的为什么留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只知道他已经来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卓东来和司马超群。 穿一身黑白分明的衣裳,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白的雪白,黑的漆黑。 司马超群无论在什么时候出现,给人的感觉都是这样子的。 ——明显、强烈、黑白分明。 在这一瞬间,在这一片银白的世界中,所有的荣耀光芒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卓东来只不过是他光芒照耀下的一个阴影而已。 卓东来自己好像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永远都默默地站在一边,永远不会挡住他的光亮。 小高第一眼就看见了司马超群那双灵亮的眼睛和漆黑的眸子。 如果他能走近一点,看得仔细一点,也许就会看见这双眼睛里已经有了红丝,就好像一丝丝被火焰从心里燃烧起来的鲜血。 可惜他看不见。 除了卓东来之外,没有人能接近司马超群。
“你就是高渐飞?” “我就是。” 司马超群也在看着小高,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的脸色,看着他的样子。 大雁塔下虽然没有阴影,可是他整个人都好像被笼罩在阴影里。 司马超群静静地看了他半天,忽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卓东来没有阻拦他,卓东来连动都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 高渐飞却扑过去拦住了他。 “你为什么走?” “因为我不想杀你。”司马说,“在我的剑下,败就是死。” 他的冷静完全不像喝过酒的样子:“其实现在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已经败了,因为你这个人已经是个空的人,就好像一口装米的麻袋,已经被人把袋子里的米倒空了一样。” 一个空的人和一口空麻袋都是站不起来的,如果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能胜? 这道理无论谁都应该明白的。 只有小高不明白。 因为他已经是空的,一个空的人还会明白什么道理? 所以他已经开始在解他的包袱,这个包袱不是空的。 这个包袱里有剑,可以在瞬息间取人性命的剑,也同样可以让别人有足够的理由在瞬息间取他的性命。 司马超群的脚步虽然已停下,目光却到了远方。 他没有再看高渐飞,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要拔剑时,是谁也无法阻止的。 他也没有去看卓东来,因为他知道卓东来对这种事绝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自己眼里却已露出种淡淡的哀伤。 ——如此值得珍惜的生命,一到了某种情况下,为什么就会变得如此被人轻贱? 他的手也已握住了他的剑,因为他在这种情况下,也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啵”的一声响,长剑吞口上的崩簧已弹开,可是司马超群的剑并没有拔出来。 因为就在这时候,大雁塔上忽然流星般坠下一条人影。 从塔上坠下的,当然并不是一个人的影子,而是一个人,可是这个人的速度实在太快,连司马超群都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看见一条淡灰色的影子落下,带起了高渐飞。 于是高渐飞也飞了起来,不是渐渐飞起来的,而是忽然间就已飞鸟般跃起,转瞬间就已到了大雁塔的第三层上。 再一转眼,两条人影都已飞上了这座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