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颇有一点高瞻远瞩的意思,我历来对她忌惮,听了将信将疑,也就停下了脚步,蹲在那里对着屏幕上身子越蜷越紧的阿信,以及阿信的周遭仔细端详,端详了半天,饶我一双好眼睛,也没看到半分异样,随口就问了声:“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为师奶开始在那里剪她的手指甲,漫不经心瞄过来一眼,说:“很快了,他最多再撑半小时,法力就散尽,到时候城市管理中心应该会派人来收尸吧。”
我靠,闹半天你要我等人家死啊。不说它挂了以后,那个神经西西的欧会不会发一大飚,对这个世界进行毁灭性报复,最重要的是,我的脸面往哪里搁?他是我的俘虏,然后他成了我的马仔,人家作为一个马仔,九死一生赶回来找我,我要是不罩住他,以后可怎么混啊。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就顾不上阿姐的面子,拉开门就闯出去,听着庄缺在后面啧啧啧:“南美开始讲义气了啊,以前跟外族打架,你一向主张投敌的。。。”。
大家太熟了就是那么不好,什么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过一万年都拿出来说。那一次我不是为族人的口粮着想,人家说永久提供我们牛肉干呀。
浮世会的大堂里,华灯熠熠地亮了。盛装浓妆之后的美丽女子,有倾城之色,在光影流连中优雅地行走,招呼人的字眼,带着无法形容的柔媚曼妙,听入耳里,使人心神俱醉,身不由己。这些绝非凡俗的女子,显然是非人界第一媚力训练师美人鹋的弟子,随着乐池中演奏的热身音乐,另一个晚上的极乐狂欢,即将开始。
庄缺说得对,夜世界和日光下,真的完全两样。因此才有那么一些人,沉迷不见天色的生活,与正常起居的人们,相对两岸而观,永远无法互相理解。
我无暇多看,窜出大门,直扑对面垃圾桶,阿信已经开始若隐若现,情形相当危险,我管不得左右路人的奇特眼光,看衣履鲜洁的女子在垃圾桶边似进行行为艺术般,拖啊拉啊扯的,摇着阿信:“喂,马仔,你不要死啊,我会救你的,你别死啊。”
这个家伙明明奄奄一息,猛地还抬起头来,义正词严:“别乱叫啊,我是自由职业者,不是马仔。”
是不是这么有骨气啊。它真的已经相当衰弱,立刻又垂下了头,叹口气,喃喃答:“除非你给得起钱。”
臭小子骂了两百多声,我把它扛在肩膀上进了浮世绘的大门,出于一种微妙的自尊心,我没有把它直接带进最安全的庄缺办公室,而是安在了大堂右边靠墙的一个半开放式包厢中,包厢的一侧对着中心舞台,等一下那里应该会有相当轰动的表演上场,所以来的人客皆直奔舞台周围的座位,我这个包厢位置这么完美,怎么没人来抢。
刚说完侍者就过来了:“小姐,这里已经订出去了。”
我看都不看他:“我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