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第一拨什么时候出炉?我饿了。”我看看冰箱上的磁力煮蛋计时器:“再有四分钟。”我重新坐下,说:“我不在乎你怎么说,玛格特,你们两个之间没有结束,你太爱他了。”她摇摇头。“拉拉·琴。”她开口反驳,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耐心,好像我是个孩子,而她是个四十二岁的成熟智慧女人。我挖起一勺曲奇面团,递到玛格特鼻子下,她犹豫了,但还是张开了嘴。我像喂婴儿一样喂给她吃。“等着瞧吧,你跟乔什一天就会和好了,或者两天吧。”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知道不是这样的。玛格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分手,又马上和好的女孩,她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她不会瞎扯,也不会后悔,就像她说的:她说结束,就是结束了。我希望(这是我想过很多很多次的问题,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我能更像玛格特。因为有时候,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永远不会结束。之后,我洗好盘子,把曲奇摆好,放在凯蒂的枕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没开灯,而是走到了窗边。乔什房间的灯还亮着。***第二天早晨,玛格特在煮咖啡,我在往碗里倒麦片。我说出想了一早上的话:“提醒你一下,爸爸和凯蒂会很难过的。”刚刚我和凯蒂一起刷牙的时候,我有些想直接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我的气。她都没有提我的曲奇,虽然我知道她吃掉了,因为盘子里只剩下渣渣。玛格特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应该为你和爸爸,还有凯蒂而继续跟乔什在一起?”“不,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走之后他本来也不可能经常来这儿了。”我皱皱眉,我根本没想到这点,没想到乔什不会来我家了,只因为玛格特走了。早在他们在一起之前,他就经常来,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会来了。“他可能还会来啊。”我说,“他很爱凯蒂。”她按下咖啡机上的开始键。我很仔细地看着她,因为一向是玛格特煮咖啡,我从没煮过,她现在要走了(只剩下六天了),我得学会。她背对着我,说:“也许我不用跟他们说。”“嗯,我觉得他们看到他不去机场送你就会知道的,格格。”格格是我给玛格特起的外号,跟摇摆靴(go-go boots)谐音。我转而问起煮咖啡的事:“要放几杯水?放几勺咖啡豆?”“我会给你写下来的。”玛格特向我保证道,“写在笔记本上。”我们在冰箱旁放着一个家庭笔记本。当然了,这是玛格特的主意。所有重要的数据——爸爸的时间表、凯蒂的拼车计划——都在上面写着。“记得把新的干洗店电话也写下来。”我说。
“已经写好了。”玛格特切了一根香蕉放进自己的麦片粥里,每一片都很薄很整齐,“对了,乔什本来就不需要跟我们一起去机场。你知道道别会让我伤心的。”玛格特摆了个“啊,情绪啊”的表情。我确实知道。***玛格特决定去苏格兰上大学,对我来说像是一种背叛,即使我早知道会这样。因为她总说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她当然会选择去苏格兰上大学,还要主修人类学,因为她是玛格特,一个爱地图、旅游书,以及很有计划性的女孩。她当然会在某天离开我们了。我还生着她的气,但只有那么一点点。显然,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是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