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在码头附近找到一家鱼腥味几乎与渔船上无异的小客栈。这是方圆几里内唯一通宵营业的客栈。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向半睡不醒的伙计要了个房间,在床上盘膝坐下,开始按照云灭传授的方法调整呼吸、驱除杂念。
在头脑慢慢进入空明之前,他的眼前依次闪过六张面孔,那是半年前到此处的石雨萱一行人。他并没有见过这些人的真容,所以那些面孔并不真切,看来模模糊糊,就像水中的倒影。在极度疲倦的边缘,他的头脑反而激发出了一些异样的灵感,这种灵感最终指向了六张面孔中的一张:伍肆玖。伍肆玖的脸跳跃着,叫喊着,旋转着,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提醒云湛。
这个滑稽伶人会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呢?来不及多想,练功的惯性已经让他停止了多余的思虑。他的身心开始进入了近乎一片空白的休眠状态,精神完全松弛下来。
睁开眼睛时,刚刚天亮不久,窗外海风劲吹,码头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渔民们已经开始出海,客船与商船也开始启程。云湛伸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走到客栈的大堂里吃了点东西,招呼伙计过来问话。
“能帮我找一个向导,替我带路去云望废城吗?”云湛往桌上放下一枚亮晶晶的银毫。
伙计并没有伸手去拿银毫,而是面有疑惑之色:“您是什么意思?是要到云望废城外面的山上观光一下,还是想要到废城里面去看看。”
“当然是到里面看看了,”云湛说,“在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伙计咽了口唾沫,遗憾地看着那枚银毫:“这银毫……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这里向导多了去了,你想要去看看螃蟹岛,看看枯木林,看看绮罗山,看看古战场遗迹都没什么问题,我自己就能带您去。废城……那可是要命的地方,没人敢去的。”
“一个人都找不到?”云湛斜眼望他,“不大可能吧。我相信会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找向导带他们进废城去看看的。”
“过去是有不少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伙计叹了口气,“可是三十年前……忽然之间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三户家里有人做向导的人家,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而且不见尸体。老人们说,那是亡灵忍无可忍的警告,从此之后,再没有当地人敢干这活了。”
“也就是说,外地人还是有人敢去带路的,”云湛把从桑白露的纸片上得到的人名报了出来,“卫柯莟,看名字像是个女人吧?”
伙计听他报出了“卫柯莟”三个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湛:“您要找她?开玩笑吧?”
云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