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沉默不语。易厢泉则道:“乍看之下就是摔死的。”
凤九娘双目一凛:“什么叫‘乍看’?”“就是猛地一看。”易厢泉笑了,有些不屑地看着她。吴白这才慢吞吞说了孟婆婆之事。碍于水云,他没有提哑儿之事。“好有趣的村子。”易厢泉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这句话,引得凤九娘一个白眼。易厢泉却不以为意:“东边的那座古屋,住的可是故事中富翁的女儿?”他这一句话又使得大家吃惊不小——易厢泉自从来到此地就径直进了这厅堂,他什么时候看见的古屋?吴白诧异道:“我们后辈都不清楚,易公子你怎会知道?是不是曲泽告诉你的?”易厢泉摇摇头:“曲泽没说什么。我以看相为生,只觉得那黑屋年代甚远,煞气未散,实属不祥,万万不得靠近为好。黑云笼罩,邪气纵生,孤魂野鬼哀嚎连连,莫不是有人死于非命?”黑黑正端盘子进屋,双手立刻僵硬,而吴白、水云皆是低头沉默。凤九娘听到此,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匆忙拿起酒大口喝下,双颊这才泛起红晕。易厢泉用手扶住脑袋,半睡半醒,似是胡言乱语:“但是远观紫气东来,颇有祥瑞之势。紫气不散,必有横财;林木哀鸣,水流急促,这是发大财的前兆。你们……谁要发财了?”黑黑上前:“易公子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易厢泉摇头笑道:“容我说完。要说生财,谁也生不过夏乾。他爹是江南首富,此次他是溜出门来的。不过他也怪,带钱出门,总爱将银票卷于发冠中,睡觉也不摘下。天气湿冷,银票这东西脆弱得很,只怕久了……”凤九娘脸色一变,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易厢泉快速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回了客房。他住的是原先夏乾住的那间,房间的陈设一如夏乾几日前在时所居住的一般,有厚被、炭火盆、新鲜的松枝插瓶,还有一碗醒酒汤。黑黑帮他收拾房间,一边忙着一边问道:“夏公子与你认识很久了吧?”“十年零七个月。他是我认识最久的人了。”易厢泉坐到了床上,随口答着。但黑黑却是一怔,他的回答太精确了。“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易厢泉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她想多问几句,又觉得不妥,于是收拾完毕就立刻离开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易厢泉慢慢站了起来,双目机敏而警觉。他吹熄了灯,静待许久,一个转身便轻巧地跳到了窗前,吱呀一声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如同黑夜中的猎人,侧过脸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窗外并不明亮,也许是阴天乌云遮月的缘故。远远看去,厅堂屋檐堆满了白雪,屋檐之下灯火却未熄灭。说话声、碗筷碰撞之声不绝,但是视野有所局限。易厢泉又跑到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隙,透过条缝隙可以看到整个村子。凤九娘忙碌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清晰可见。几个小辈都在各自的屋子里忙着,吴白最先熄了灯。窗外微光照在了易厢泉的双眸里,而他的双眸却比雪夜更加明亮。易厢泉不知看了多久,竟然听得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他微微转身,判断出这个声响来自床下。是……老鼠?这声响是易厢泉意料之外的,他没有点亮灯火,而是凭借较好的夜视力摸索过去,低头仔细听着。似乎真的是老鼠,易厢泉松了口气,却不由得纳闷起来。他犹豫一下,还是点燃了灯。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