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将它彻底污染。
沈砚的意志在无边黑暗中飘摇,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娘亲在油灯下为他缝补青衫时温柔的笑容,爹爹在村口被他气运反噬前那挺直如松的脊梁,苏清晏在星辉笼罩下那清冷又带着一丝狡黠的侧脸,霍斩蛟提着酒坛搂着他肩膀放声大笑的豪迈,顾雪蓑揣着袖子看似慵懒实则关切的眼神……一幅幅温暖、鲜活的画面,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意识中飞快闪过,如同最后的走马灯。
不!我绝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变成这黑暗混沌的一部分!爹娘的仇未报,清晏的记忆未复,斩蛟大哥还在桥上,这天下,还有那么多人在受苦!我沈砚,岂能在此沉沦!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崩碎的刹那。
“嗡……”
他怀中,那盏赫兰银灯牺牲自己所化的苍狼灯残骸,突然轻轻震动,散发出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执着的银色光辉。这光芒如同无尽暗夜里唯一不肯熄灭的星辰,带着草原白狼特有的孤高与守护意志,硬生生在他周围撑开了一小片仅能容纳他灵魂的净土。
几乎是同时,他体内那源自人皇血脉的“无垢之体”,在这极致污秽的侵蚀下,被激发了最本能的反抗。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无比纯净璀璨的金色光芒,自他心口空洞的边缘顽强地亮起,如同划破永夜的第一缕晨曦,死死抵住黑暗的吞噬。
银光守护,金光净化。
两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如同最忠诚的战友,为沈砚那即将湮灭的意识争取到了一丝宝贵至极的喘息之机。
“望气之瞳……开!”
沈砚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强行运转起那残缺的气运法门。在这纯粹的黑暗与负面气运的海洋里,他的感知被放大到了极限,也变得异常敏锐。
他“看”到了。在这号称万物归墟的绝地深处,并非只有绝对的死寂。物极必反,死之极处便是生。他清晰地感知到,在那重重死寂包裹的最核心,蕴藏着一缕极其隐晦却磅礴无尽、孕育着一切的“生机”。那生机被无数绝望怨念镇压着,如同被万丈玄冰封存的火种,等待着破冰重燃的那一刻。
而更让他心神狂震,怒火中烧的是,他感知到了三股熟悉而强大的吸力,源自黑烟更下方。那吸力带着山河鼎碎片特有的波动,却更加邪异、更加贪婪!是谢无咎!是他嵌入自身肋骨的那三块鼎片!它们竟在主动地、疯狂地汲取这归墟黑烟中的绝望气运,化为滋养自身的养料!
真相如同惊雷,在他脑海炸开!
谢无咎所谓的“以心为祭”,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一个恶毒的陷阱!他需要的根本不是沈砚的心脏,他是要利用沈砚毅然跃入归墟这一行为所产生的“决绝死志”和“人皇血脉气息”,作为最关键的药引,来刺激、激活那三块碎片,让它们能更高效、更彻底地吸收融合这归墟之力!
他想借沈砚的“牺牲”,完成自身与山河鼎邪力的最终融合,把他当成垫脚石、祭品!
“谢!无!咎!”
明白这一切的沈砚,灵魂深处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