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往下,正见到茗揭下面具,不去抹脸上的泪痕,只把面具当水瓢,开始向洞壁上疯狂地泼起水来。
……
当花儿们集体陷入癫狂之中,整个洞壁都像在扭曲挣扎时,爱思考的花又闭上了眼,喃喃地说:“她泼不上来……显然,我站得太高了。她泼上来的水总有个高度,上边的蠢货们也跟着瞎叫嚷什么呢?”
这天夜里,星光灿烂,幕一直没有合眼。她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一颗心砰砰乱跳,需要不时提醒自己:这不是梦。是的,这并不是自己无数次梦中见到的情景……
她想起傍晚见到大祭巫的事,翻了一下身。当自己险些失态时,大祭巫紧张地问她有没有受伤,这问题真是太好了。她故意袒露出身体,大祭巫见到她毫发无损的身体时点了点头,两个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今夜要潜下卜月潭?她那经过禁忌之水侵蚀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呢!见她神色犹豫,一旁的管执忙告之大祖母和幕被截杀的事情,于是大祭巫立即要求她先休息一下,定定心神,入潭之事暂且不谈,他则亲自带人上山查看去了。
“瞧啊,”她忍不住想:“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她惬意地拉紧被子。她知道此刻外面一定很冷,不过石屋里烧着一盆火,身子底下垫的是珍贵的白虎皮,盖的是妖族带来的稀罕的熔羽被,温暖如春。屋外有一些响动,那是守卫石屋的二十几名侍卫在轮番巡逻。他们会彻夜守卫,以让自己安心。安心?当然!绝对不会再有泥浆人攻击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已经是唯一有资格进入卜月潭的人,又怎么会有攻击呢?
幕突然想到了洞里的姐姐。如果茗还在的话,自己应该和另外十几名侍卫一道站在寒风中守卫着吧。如果茗还在的话……
不……她用力摇摇头。傻瓜,我就是茗啊!
她微笑着闭上眼,心中轻轻地说:“再见了,大祖母。再见……幕……”
她因为兴奋而睡不着觉的时候,几十里之外,嘈杂的洞穴里,茗和一群歇斯底里的蠢花儿们同样没有睡。
她其实早泼累了,躲在水里歇了一阵,水里比岸上还要暖和些。花儿们不知疲惫地叫骂,她充耳不闻,只留意听一种咯咯咯咯的声音。那是洞壁在呻吟,根须们在蔓延、扩张,夺回失地。很快地,又有大批花朵露出了小脸。它们中一些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跟周围的对骂起来。茗瞧在眼里,忽然忍不住好笑,看起来它们还真是监禁人的好东西,至少被监禁的人不会觉得寂寞难耐了。
“女人笑了,女人笑了!”一些花偷偷地相互传告。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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