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再问王爷呢。”“那就这么写,”成亲王道,“霍炎我是绝对不会杀的,要拔除皇帝的耳目,固然不错,但是皇帝的耳目何其之多,除之不尽。倘若东王心有顾忌,不敢西顾,那便请回。我这里虽京师一隅,却自有逍遥自在的好处。就算想成大事,也须和有魄力为之的英雄共襄共举。请东王来使自己看着办吧。”“就是如此。”赵师爷抚掌大笑,“学生这就修书。”“夜着实深了。”成亲王透过纱橱,望着朦胧的天色,“明天吧。”因这一晚长谈,成亲王次日再没有精神骑马,命人备下轻车,睡了一路。到了上江行宫,已精神抖擞,跪拜大礼行得潇洒漂亮。太后指着他对洪司言笑道:“看看,准是遇上高兴事了。”“虽然不是高兴事,但也差不多。”成亲王笑道,“皇上大兵北进了。儿臣听着极是振奋。”“你自然是振奋了。想想你哥哥又在吃什么苦。”太后嗔道,“吉祥的折子带过来了么?”“带过来了。”成亲王自怀中取出黄皮折子奉给太后。太后看了一遍,叹道:“样样都好,就是睡得晚。京里的折子节略加上军报,总要批到深夜呢。”“那是太辛苦了。”洪司言也叹了口气,“皇上眼前都是些什么人哪?怎么没有人分忧?”成亲王心中一动,道:“皇上极依赖的不过就是一个辟邪,其他带过去的人,只得两个中书舍人。平时京里办差就忙不过来了,人手似乎是少了些。”“那再多加两个人。”太后把折子放在茶几上,“有谁是皇上用惯的,就遣过去。虽说是文臣,这个时候却都要效力,不拘是谁,都可以。”“是。”成亲王笑道,“母后给个懿旨吧。儿子调动人手到军前,皇帝哥哥会说我擅做主张。”“说的在理。”太后道,“就说是我的口谕。”“是。”成亲王笑了。太后看着他心满意足地离去,扭头问洪司言道:“怎么觉着上了他的当似的?”“主子这么说,奴婢看着有些象。”“搞什么花样呢?”太后低头想了想,“他这是看不惯京里哪个人,忙不迭地要往北打发?”“就是内阁里办差的中书舍人吧。”洪司言道,“不过,听说小亲王和他们交情都不错。尤其是前一科的探花霍炎,和皇上、小亲王兄弟都走得近,经常出入亲王府邸呢。”
“和他俩都走得近,就不对了。”太后摇了摇头,“景仪对皇帝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挺戒备的。你瞧着吧,这回出去的人,少不了这个霍炎。”“霍炎是皇帝设在小亲王身边的棋?这时候想把他搬走,难道是小亲王想动作了?”太后的脸色极难看,冷着声音道:“叫京里的人盯着景仪。”“主子是怕小亲王惹祸?”“这有什么可怕的?一个毛孩子还能翻出天去?”太后冷笑,“我只是担心,他的黄粱梦还没醒,就不明不白死在他哥哥手里了。”洪司言吃了一惊,道:“奴婢这就交代人暗中守护小亲王。”“也别跟得太紧了。”太后停下罗扇,掩着半张面庞,连双目也沉浸在幽深的黑暗里,似乎尽力掩饰着自己的神色,“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会本分的。”六月十六日,内阁传出太后的懿旨,霍炎与另一中书舍人奉调皇帝亲征銮帐伺候节略笔墨。因旨意上说“即刻启程,不可迟误”,所以领旨之后两人都急着回家收拾行装,却在朱雀门外让成亲王拦住。成亲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