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全都是她的朋友。 她知道她只要开口,他们就会去为她做任何事,因为他们也同样有求于她,她也随时准备答应他们各种奇怪的要求。
迎门坐着的一个留着短髭、穿着锦袍的中年人,就是鲁东第一豪族秦家的第六代主人。 有一天他带着酒意说,他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一整只烤熟的骆驼。第二天,他刚张开眼,就看到四条大汉抬着他的早点进来。 他的早点就是一整只烤熟的骆驼。 在她这里,你甚至可以提出比这更荒唐的要求,在她这里你无论要什么,都绝不会失望。 但就在十几年前,她还一无所有,连一套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只能让一些无赖贪婪的眼睛在她身上裸露的部分搜索。 那时无论谁只要给她一套衣服,就可以在她身上得到一切。 现在她却已几乎拥有一切! 她眼睛愈亮的时候,酒意愈浓。 骰子声不停地响,赌注愈来愈大,脸上的汗也愈来愈多。 看着他们的脸,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些平日道貌岸然的男人,一遇到赌和女人,就变成一群狗,一群猪,一群猪和狗的混种。 她想吐。 那边有人在喊:“这次我坐庄,老板娘要不要过来押一注?” 她过去,随随便便押了张银票,坐庄的人是个镖局的镖主,还开着几家饭庄,平时总喜欢在她面前卖弄他那又粗又壮的身体和手上那块汉玉戒指,表示他不但有钱,还有人。 她当然知道他在打她的主意。 庄家掷出的点子是“十一”,他笑了,露出了满嘴饿狗般的黄板牙。 她随随便便地拈起骰子,一掷,掷了一个“四红”。 庄家虽然笑得已有点勉强,却还在笑,可是当他看到她押下的银票上写着“五万两整”的时候,他的脸就变得比牙齿更黄、更黑了。 她笑了笑,道:“这是闹着玩的,算不得认真,宋三爷身上若是不方便就学两声狗叫,让大家乐一乐,这次赌的算是狗叫。” 为了五万两银子,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学狗叫。 但她已轻轻推开门,悄悄溜了出去,她生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曙色已临,广大的园林,在曙光中显得更加神秘。 她沿着小径走,走出了这一片美丽的园林,就到了山脚下的木屋,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半醉的孟星魂。 她悄悄走过去,向他伸出了手…… 孟星魂并没有睡着,也没有醉,他只是不愿意太清楚。 听到脚步声,他张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这是双极美丽的手,只不过略嫌太大了些,正显示出这双手的主人那种倔强的性格。 现在看到这双手的人,绝不会相信这双手曾经在结了霜的地下挖过番薯,在几十尺深的废矿穴下挖过煤。 她凝视着他,轻轻拿起了他胸膛上的酒樽,道:“你不该喝酒的。” 她的声音虽温柔,却带着种命令的方式。 她的确可以命令他。 “高老大”并不是大哥,是大姐。他的生命就是这双手给他的,在当时说来,那块又冷又硬的馒头实在比世上所有的黄金都珍贵。 那时正是战乱饥灾最严重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在路旁看到饿死的人,饿死人并不奇怪,能活下去才真是怪事。 没有家,没有父母,什么都没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居然活了下去,不仅是怪事,而且是奇迹。 奇迹就是高老大造成的。 她创造了四个奇迹——有四个孩子跟着她,最小的才